聞茶香。“早知該帶耀陽龍泉的水來,綠沙城的水不盡甘醇。”
“彆扭。”見主子們心情好,琉璃也樂得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陪話。她伺候著斟滿茶水便下去準備張羅晚飯。
“府內管得不嚴,丫鬟都爬到我頭上來了。”齊嚴搖頭,佯裝不悅。
“不都是你貫出來的?”不用齊嚴說他也知道,跟琉璃這丫頭拌拌嘴倒也很是愜意。
“你見到城傲了?”四下不再有人,齊嚴轉變了話題。
“見到了。”一個別扭的孩子,雖未心存歹念,卻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
齊嚴淺淺地笑起。“顏,他是我今生髮誓要用生命去保護的人,你不必與我有相同的誓念,但,若是你力所能及的,我希望你也能保護他。”
果然是!“他對你很重要?”
回視齊顏認真的探究眼神,齊嚴動作輕緩地撫上齊顏的臉頰。齊顏很敏感,甚至性子裡有一種看似與生俱來的危機感,他總讓他想起失去庇佑卻堅強生存下來的小狐狸。“為何你會有如此纖細的靈魂?顏,也許此刻我不能向你交代所有的事情,但是總有一天我告訴你一切的。別問我現在回答不了的問題,好嗎?”
齊顏毫不猶豫地點頭。“我不問。”
“他是我責任的一部分,他與你不同,如果有必要,我必須為他去死。而你,我將我的賭注全部壓在你身上,若是你覺得自己在依賴我,倒不如說是我在依靠你。所以那些根本不該去擔心的事情便不要再去想它。”清茶微涼,齊嚴換了一杯,動作舒緩優雅。他平平淡淡的語氣奇蹟般地讓浮躁的心安穩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說過,我們是一體的。”齊嚴理所當然地回答。
“他永遠不會成為我生命的責任。”齊顏實言相告。“但我守護你,所以亦會守護你所守護的一切。”
聞言,齊嚴微笑,眉梢感染的春意一如窗外怒放的春花。“城傲告訴我,他想拜你為師。”在見齊顏之前,他先去見了城傲。
“齊家槍並不外傳,除非他加入齊家軍。”他練的齊家槍與將士們的招式並無太大差別,只是程度高低罷了,而且軍營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修煉內功。若說齊顏的功夫天下無雙,到不如說他的內功修為獨步天下。
他沒敗過,至今沒有。
“你堅持?”
“我堅持。”齊顏肯定。守護齊嚴要守護的事物是一回事,攬上一個包袱又是另外一回事。除非齊嚴開口要求他。
“我知道了,我會代你拒絕的。”齊嚴並未強求。“一路到此,路上想是遇到了不少阻礙吧?”
“只在邊境遇襲一次,後面的埋伏都被傲龍堡的人搶先一步解決。”谷映塵說到做到,邊城小鎮之後,他們行軍之路便不再有任何阻撓。但比起這些伏擊,谷映塵的用意卻跟讓他煩心。
“傲龍堡?”齊嚴皺了皺眉頭。“谷映塵一向不問朝中之事,為何今日突然介入會盟之事?”
“谷映塵到底有何能耐?伏擊朝廷的人卻沒有受到任何反擊,這太不合常理了。”齊顏只知谷映塵是傲龍堡堡主,只知他在西樓國能隻手遮天。上次別後他便開始讓手下開始暗中注意傲龍堡的一切動靜,原本以為與朝廷的衝突並未發生,一切寧靜地讓人心生不悅。
“他本身便不是一個合乎常理的存在。”齊嚴放下茶杯。“他是西樓國清陽王獨子,西樓國先帝在世時朝廷就已經把持在清陽王手中了,更不說現在的紀顥臣是谷映塵一手扶上皇位了。谷映塵不願沾染朝堂之事,但對西樓國子民來說,他們對谷映塵有更大的期待。”
再是一個皇權與權臣之間的故事。
“你見過谷映塵?”齊嚴突然問。
齊顏點頭。
“可知他的目的?”
齊顏緩緩皺起了眉頭。
“夾到蚊子了。”齊嚴伸手撫平齊顏的眉頭。“谷映塵雖一直處身事外,但是西樓國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欲絕西樓後患,只能從他下手。”
齊顏深吸了一口起。“他想收集我。”
齊嚴聞言一愣,但隨即大聲笑起。
從未見齊嚴如此開懷地笑過,若自己不是那個笑點的話,齊顏會很高興。只是現在……齊顏懊惱地盯著齊嚴。“這裡盛行男風?”他一直忘了問這個問題。
齊嚴收斂了笑意,搖頭。就在齊顏暗自慶幸的時候,他又道。“但卻不是沒有,也沒人反對。”
不盛行男風卻也沒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