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輸。
三國曹孟德身邊的郭嘉道“兵貴神速”,二十萬大軍行軍速度對齊顏的性子來說著實過慢,遂他又率性地帶了一萬齊家將先行,而剩下的十九萬大軍,由各個輕騎兵小隊首領帶隊,逐個迎戰此刻正出兵“勤王”、“靖難”的各路人馬。
樓丞再次被他留在了大軍中——這個少年,在一次次鍛鍊中迅速成長,成了他離不開的臂膀。他將自己的身後交給他,相信他能牽制住狡猾的李碩安。
突襲前往綠沙城的齊家將軍不過一萬人,而綠沙城的守軍,但是御林軍兩部就有五餘萬眾。勤王的人馬雖多,但到達綠沙城前,這些兵力都是分散的,根本不足為懼,且他以迂為直,避實擊虛,逐個擊破,必將他們阻在半路。
他在爭取時間,他帶領的這支來去如風的驃騎部隊,是齊家將中最精良的一部。在冷兵器時代,騎兵比步兵或其他兵種優越的地方,並不是衝刺力的大小,而是其作戰速度和靈活的戰術。所以說,騎兵具有靈活多變,突擊力強的特點,尤其適應遠端快速奔襲作戰。
他的軍隊不似那些傳統大軍。他的軍隊快速的挺進中,如同狼入羊群,在殲滅敵軍後,從來不去貪戀繳獲的戰利品,而是迅速撲向下一個目標,主力部隊繼續高速向前推進,因而,使敵人無法作出戰爭準備。
綠沙城前寬近五百米的護城河畔,齊顏挑眉看著有些吃力的辛逸,挑釁意味十足。區區文人,怎能跟上齊家將如此不知疲憊的奔襲。
辛逸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雙手抱拳,輕輕拜了拜,表認輸。
“先生怎麼助我等渡過此河?”
綠沙城是大陸上僅次於伏羲國帝都軒轅的城市,城內糧食儲備可供百萬人整整一年的消耗,圍成毫無意義,而護城河對岸的城防守衛無懈可擊。
綠沙城,儼然一個固若金湯的天城。
“三日後天降大霧,河水暴漲,乃我等渡河良機,只是……”
“什麼?”辛逸著實一個諸葛孔明般的神機人物。
“一時之間只能找到一般商用小船,潮漲一日,暴漲之水湍急,齊家將不習水性,為今之計,只得將商船以鐵索首尾相連,以求平穩。”
齊顏眉一挑。“連環船……”
辛逸點頭。“甚貼切。”
連環船!齊顏張狂大笑。這個辛逸,人才!他就不信,到了這裡,還會有人火燒連環船!
“少將軍定是能拿下綠沙城。”辛逸道。那樣的氣勢,那樣的野心,卻絲毫不會剛愎自用,齊顏合該是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玩轉天下的英雄。而他,確是跟對了主人,所以如今才能大展抱負,施展一身本領。
“七星壇上臥龍登,一夜東風江水騰。不是孔明施妙計,周郎安得逞才能?”齊顏笑著輕語。
“先生。”
“是。”辛逸上前一步,以為齊顏有事交代。
“先生該添把羽扇才是。”羽扇綸巾,更像睿智豁達、看輕世間萬千的方外高人。
近夜,天色清明,微風不動,絲毫無辛逸所說的天降大霧之勢。
戰旭直立在帳門口,手中長槍早已擦得光亮,閃著幽冷的寒光,他在等,等著用手中長槍刺入西樓國心臟的那一刻。
“修祁。”辛逸朝司修祁微微點頭。
近三更時分,忽聽風聲響,營中旗幡劈啪作響。出帳看時,大軍已整裝待發,玄黑帥旗迎風狂舞,旗腳飄向西北。
霎時間東南風大起,大霧似從天而降,迅速瀰漫了整個世界。
齊顏高舉臂膀,手中火光一閃,四方將領得示,迅猛卻悄無聲息地悉數按照戰前指令行事。
一場攻堅聖戰,一場,復仇之戰。
皇宮內燈火通明,自從千日國軍隊圍城後,紀顥臣就沒說過一天的安穩覺。他不明白,為何王欽雲把守的官州城會一夕被破,為何王師會被屠營。
齊嚴用兵如神,他知曉,但彼時那個齊嚴仍按章法行事,尚有抵擋之力。
眼前突然出現那雙帶著強烈恨意的雙眸。那人本似謫仙,可是卻因一人之死墮入魔道。
“紀顥臣,你記住,我齊顏定踏平你西樓江山,用你整個紀氏王朝為清陽王陪葬!”那日那人的話一直反覆在他的夢靨中出現。
踏平西樓江山,用整個紀氏王朝為清陽王陪葬……
這句話就想一個惡毒的詛咒,而今,這個詛咒似乎要成真了。
兵臨城下。
他又想起,那日那個人為他求情。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