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苟的口氣,很有點洋洋自得的味道。看最全!!
後來,茂生邀四苟去參加縣裡的果樹栽培培訓班學習果樹栽培,四苟開始答應得好好的,可一到縣裡,眨眼間他人沒影兒了。
有一次茂生偶爾在街道碰見他,問他幹什麼去了?
四苟詭譎一笑:“我要乾的事業,你做夢也想不到。”
原來他是和人學看風水、占卜算卦去了。
茂生不解,你一個年輕人,也有點化,什麼不好學,偏偏學這些,你莫丟了雞公寨的臉面!
四苟聽了,反譏笑茂生目光短淺,抓不住機遇。
他說我學這些個手藝,是經過市場調查的,你別看它不正經,可眼下農村時興,最是有利可圖。
那些個婆婆姥姥,目不識丁,憑師父教的幾句,尚且能餬口,何況我一個化人?
嘿,明兒我一出道,這天下絕沒有他們的份!
果然不久之後,四苟在地方走紅,真個是東村請,西村求。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酒肉不斷,直把雞公寨人眼都看傻了!
自此,村裡便有人把龍四苟當神敬,有酒喝少不了他,有肉吃少不了他,誰家有個災病什麼的,都請他來消災祛病。
有人出外頭打工去,頭一天要請他打一卦,看能行不能行。
茂生心裡想,四苟這樣賺點昧心錢,是他『性』情決定,倒也罷了,可是如今古井斷源,這是何等的大事,你龍四苟怎麼竟拿鄉親當猴耍?
龍四苟心裡到底懷的什麼鬼胎?
茂生想來想去,決定去找水秀商討個辦法。
雞公寨有個姑娘叫水秀。
水秀姑娘長得如她的名字一樣,水靈秀氣。
水秀其實不是雞公寨人,所以她並不姓龍。
水秀有個姑母在雞公寨,膝下無兒無女,老來孤寂,去孃家要了侄女來作女兒,思謀老來有個依靠。
水秀人長得漂亮,腦子也靈利,平常日子,和茂生、四苟一些後生很玩得來,年輕人玩得久了,漸漸茂生和四苟都對水秀有了一層意思。
四苟機靈,搶先去向水秀提親,可是水秀的姑母對水秀的事自己不拿主張。
她說這事你要去問水秀,看她什麼態度。
當問到水秀,水秀一副笑『吟』『吟』的樣子:“我還年輕呢,等兩年再說吧。”
茂生也曾去提親,水秀也是一樣的說法,既不說允,也不說不允。
於是,水秀、茂生和四苟,始終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不特別疏遠誰,也不特別親近誰,茂生在面前是朋友,四苟在面前也是朋友。
後來茂生和四苟,在人生道路,漸漸顯出了不同的趨向,各自有了自己的追求。
茂生追求實在,老老實實在自己腳下那塊土地,種植一片果樹,年年均有不少的收穫,汗水總算沒有白流。
四苟在那一段時間,好像很少『露』面,人家說他閉門在家裡讀書,水秀開始很稀,有一次她去了四苟家探訪。
四苟當著水秀的面,高高興興搬出一摞書來,一本一本指給她看:《四柱預測學》、《命運預測學》、《陰陽宅運》、《相命大全及陰陽運勢》、《民間秘術絕招大觀》等等。
水秀略翻了翻,便皺起眉頭說:“你看這些幹什麼?”
四苟笑著說:“如今這社會,雞拱雞道,狗鑽狗道,牛吃草,鴨吃谷,各有各的路子,老實說,發財致富,我靠它們了。”
水秀老不高興:“『亂』七八糟,邪門歪道,一堆封建垃圾,你卻當作寶貝!”
四苟把手一搖:“水秀你莫帶偏見,如今不是喊思想解放嗎?你這思想,我看不夠解放,世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轉化的,看掌握在誰人手裡。”
“以前被人看作是『迷』信的東西,是糟粕的東西,你用好了,或許成了科學,成了精華。”
“其實這也是一種化,根深蒂固的傳統化。既然是傳統化,總得要有人繼承它,把它發揚光大……”
四苟說到這裡,瞟一眼水秀,接著道:“水秀你要不信,你報個生辰八字,我給你算算,如若不準,你打我嘴巴。”
水秀連忙把手一搖,不算不算,我自己的八字,我自己曉得,說完自顧走了。
水秀走在路,心掂量,龍四苟好歹也算是新時期的青年,怎麼走歪門邪道竟如此著『迷』,還滿嘴的歪道理,叫人聽了不舒服,難道這個社會,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