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迪爾從小就非常瞭解阿拉卡的性格,不過,他還是對阿拉卡的欺騙手段越來越爐火純青而感到驚訝。馬迪爾甚至開始懷疑,在自己向蘭僕老師學習武技的同時,阿拉卡向蘭僕老師所學習的知識中是否包含著騙術。要知道,阿拉卡從只會乾嚎變為可以隨時隨地淚流滿面,正是在蘭僕成為他的老師之後的驚人變化。況且,此時那種無需流淚卻可以令眼眶變得微紅的本領,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對阿拉卡的欺騙行為不以為然,特別是欺騙的物件是一名正直的老人。可是隨著經歷的增長,馬迪爾對於騎士八大守則也有了更為深刻的領悟。以目前佈雷西亞的周邊形勢看,糧食收購確實比往年更為困難,然而阿拉卡卻絲毫沒有打折扣地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阿拉卡雖然確實犯了七宗原罪之一的欺騙,但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佈雷西亞。所以正直的馬迪爾無奈地選擇了沉默。
看到雷昂這麼快就倒戈了,佈雷西亞本土貴族的陣營士氣略受打擊。一名將近六十歲的精瘦老人站起身,打算以迂迴的方式攻擊阿拉卡。
他一臉嚴肅地質詢馬迪爾:“首相大人,以前礦業和冶金方面的事務是由我來進行管理的。我不知道,您為什麼在公爵大人不在的期間,聽從財政大臣的教唆,宣佈增添礦業大臣和冶金大臣這兩個職務。我確信,這是一種越譖的行為。希望您能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於任何人,哪怕是決鬥的對手,馬迪爾也不會缺少絲毫的禮貌。馬迪爾稍稍對提問的農業大臣欠了欠身,正準備對此進行解釋的時候,對禮儀瞭解並不多而且不是很喜歡遵守的阿拉卡插言道:“閣下,在礦業和冶金由您主管的時候,我國在這兩個方面的收入有多少?可是在由我提名的礦業大臣和冶金大臣的領導下,這兩個行業對國庫作出的貢獻又是多少?這其中的差別可不僅僅是一兩倍。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為您提供去年和今年的財務分析報表。事實勝於雄辯,我想,這件事無需多說什麼吧。”
阿拉卡一針見血地指出農業大臣最為痛恨的事實,令農業大臣臉色氣得鐵青。他雖然氣得嘴角直哆嗦,卻堅持反駁:“我所要討論的,並非是財政問題。如果一切事情都以是否能夠增加國庫收入為依據,那麼我相信閣下您在將來一定會提議,令妓女在佈雷西亞合法化。也許,您會很熱衷擔任妓女大臣一職也說不定呢!”
農業大臣喘口氣,激動地說:“我從來不知道,在沒有國主的認可下,首相居然有權增加大臣的職位!”
看到阿拉卡準備繼續與農業大臣進行舌戰,安麗絲輕咳一聲。這時,阿拉卡和農業大臣這才同時意識到,在場還有一位女士。而更為糟糕的是,這名充滿著雍容高貴氣質的女士,還是佈雷西亞的國母!
阿拉卡偷偷瞟了一眼安麗絲,意猶未盡地閉上了嘴。至於農業大臣,則因自己一時的激動而悔恨不已。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吶吶地對著安麗絲說道:“國公夫人,我為自己失儀的行為而後悔不已。請您接受我最誠懇的歉意。”
安麗絲向全場掃視了一眼,突然間散發出一種令人驚訝的威嚴氣息。會議廳內許多大臣感受到國公夫人的變化,小心翼翼地垂下頭,屏住了呼吸。
對於國政絲毫不感興趣的蘭絲只是迫於安麗絲的請求才參加內閣會議的。此刻,一直緊閉著雙眼進行冥思的國師突然驚訝地睜開眼睛,細長的眼縫中射出幾縷猶如實質的精光。他眨了眨眼睛,露出既欣慰又忌妒的神情。隨即,蘭絲繼續旁若無人地進行冥思起來。
事實上,那種將蘭絲從冥思中驚醒的威嚴氣息通常只有三種人擁有。一種是便是皇帝的子女,他們自小就接受眾人的膜拜,由此養成了傲視天下眾生的感覺,待他們成為皇帝、親王或是皇后、女王之後,這種威嚴氣息就會顯得更為凌厲;還有一種是絕世名將,那些在軍伍中承受血與火考驗的老兵們所接受的名將,無一不擁有那種威嚴的氣質;最後一種人便是嫁給國王或是與女王結婚的人,在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之下,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會有所改變。
馬迪爾不禁感到奇怪。多明戈在佈雷西亞人面前的那種威嚴感總是有些神經質的感覺;蘭特成為公爵後,雖然與普通士兵們嘻笑的表情變少了,但是他很少表現出威嚴的一面。安麗絲成為國母的時間並不長,居然一下子就擁有了這種特質,實在令人很難理解。
“增添礦業大臣和冶金大臣這兩個職位,是得到我批准的。公爵不在國內,我暫時代為攝政。那個人事任命的宣告文書上,有我代替公爵蓋上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