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蹟一直是村裡的驕傲,現在我打了個敗仗回去,怎麼見人啊?……嗚嗚……”
大隊長鬍亂抹了抹臉,眼淚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模樣顯得愈發悽慘。“村裡的人多尊敬我啊。就算是受過騎士的冊封,就算是受冊為爵士,就算掛著十一枚勳章回到家鄉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克勞德公爵的語氣似乎結成了冰。“奧托,你所在的輕騎兵聯隊是王牌兵團中的王牌。你們聯隊曾經與敵人的一個大隊打過交道,你認為是他們強還是你們強?”
奧托愣了愣,眼中露出絕望。他跪在地上拼命地捶著地面,很快的,拳頭上就鮮血淋漓起來。
克勞德公爵大喝一聲:“敗在這樣的隊伍手下,並不是恥辱!而且,只有戰勝這樣的敵人才算真正的勝利。奧托,三十年來,你難道沒有那種不敗的寂寞嗎?”
奧托驚訝地抬起頭,“不敗的寂寞”這種感覺顯然是他未曾擁有過的。克勞德公爵不再看他,而是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一年後,我們還有機會洗刷這個恥辱。前提是:你們必須活著,才能親自洗刷這種恥辱!”
克勞德的吼聲象霹靂一樣,其聲量一聲比一聲響。
“難道有誰想讓別的人替你們洗刷你們所製造的恥辱嗎?!”
“難道你們象奧托一樣只會象個孩子似的哭?!!”
“難道你們被敵人打怕了嗎?!!!”
臉上的血仍然掩飾不了奧托的臉紅得象豬肝一樣。他由於激動而口吃起來。“我……我……我死都……不怕……還怕……”
克勞德又轉過頭溫和地看著奧托。“是啊,我成為第四兵團兵團長時,你已經在第四兵團服役了。你一直都是個好兵。你死都不怕,為什麼不再等一年將敵人打敗呢?你現在才四十七歲,離退役還有三年的時間。為什麼要放棄呢?你是個老兵,要給其他人做榜樣。還疼嗎?”
奧托愣了愣,這才會意克勞德公爵問的是剛才打了他還疼不疼。他挺直身子回答:“不疼!”
“那好,回列。”
奧托下意識地爬到馬上,回到隊伍之中。
我懊惱地看著克勞德公爵。克勞德象變魔術一樣,一會兒功夫,就將敵人的精神狀態完全改變了。充滿死志的部隊固然令我頭疼,可是將矢志復仇因而生機勃勃的部隊就更令我不安。
我對剛才的決定動搖起來。
這時候,凱森一聲大吼,將手中的長矛斜舉。所有的卓索圖人象他一樣都將手中的兵器斜舉指天,連續大叫三聲。“吼、吼、吼!”
緊接著,馬迪爾大喊一聲:“敬禮!”迅狼兵團的戰士也向殘存的敵人致敬起來。
多明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西王,最終決定保持勝利者的高傲姿態。多明戈昂起頭,挺起胸,顯示出勝利者應有的得意洋洋。
馬迪爾出於騎士風度來這一手我並不驚訝。沒想到談笑殺敵、飢餐虜肉的凱森和他的部眾也表現出對敵人崇高的敬意。現在我想反悔也不行了。這個生日固然很令人開心,可是下一個生日卻多半會發生讓人頭疼的事。
算了,現在為一年之後的事情操心不划算。
“克勞德公爵,按剛才我的要求進行血之盟誓吧。”
克勞德公爵臉部的肌肉動了動,我也不知道那是代表生氣還是高興。他抽出寶劍,將手指割開。“我以我血發誓:一年之內,我將以最大的努力制止英格蘭尼人從特拉比松行政省進攻佈雷西亞。如若不然,但凡流淌此血液之人,將承受無盡的痛苦。”
血之盟誓是愛克斯大陸最神聖的誓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發血盟之誓的。發誓者,必須是家族的族長或是完全的自由之身。人們只在特別的情況下以會進行血之盟誓。如果普通人隨隨便便發血之盟誓進行賭咒,那麼他很可能會被政府或魔法師協會以“汙辱盟誓之神聖性”而提出控訴。相應的,歷史上幾乎不存在發過血之盟誓後又違約的人。克勞德公爵合作的表現並不能使我稍微高興一點。想到一年之後又得和這個人形野獸率領的強悍兵團戰鬥,我實在高興不起來。
我沒好氣地宣佈:“現在開始繳械吧。”
敵人扔兵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似乎也不那麼悅耳了。我想了想,正好有幾個問題困擾我很久的問題想弄明白。雖然認為這種問題克勞德公爵多半不會回答我,但是我仍舊忍不住想問一問。
“克勞德公爵,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可以嗎?”
克勞德點點頭。“你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