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發出尖利的嘯聲。羅雲明知背後鞭勢及體,怎奈身形尚未落地,兼且懷中挾著小女孩,無法回身抵擋,只能運足內力,將真氣貫注於脊背護住後心,準備硬挨一記。
羅雲自然不知道,這駕車之人並非尋常角色,而是憑藉一手“狂蟒鞭法”橫行江湖兇名昭著的惡漢。只是不知為何數年前突然銷聲匿跡,彷彿憑空消失一般,雲城一帶再也沒了此人蹤跡,今日卻突然現身,看其架勢,仍是那般囂張嗜殺,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車伕見羅雲脊背緊弓,顯然是要硬擋這一記攻擊,不禁心中暗歎:“這小子當真是不知死活!這一記重鞭下去,雲城街頭又要多一具橫屍了。”
只見他獰色一閃,便欲重手下擊,卻又忽地眼珠一轉,面上現出一絲戲謔之色,手腕輕輕一抖,鞭梢頓時如靈蛇般一個扭曲,倏地繞過羅雲肩頭,向他懷中的小女孩疾衝而去。
羅雲正凝神於背後,忽見長鞭繞至身前,不禁大驚失色!
雖說他功夫也不差,可哪裡見過這種怪異的路數,要知道這“狂蟒鞭法”可是從無數血腥廝殺之中錘鍊而來,其詭異狠辣之處遠遠超出了羅雲的想象。
眼看鞭梢就要戳中小女孩的腦袋,羅雲怒喝不止卻是無力再作抵擋。
忽聽“啪”的一聲翠響,原本如靈蛇般的鞭身驀然從中間處斷為兩截,鞭梢在小女孩面前數寸之處戛然一頓,方向隨之改變,卷著小女孩手中一串糖葫蘆軟軟掉落在地。
車伕勒馬環視左右,狂怒暴喝道:“誰人膽敢毀我長鞭?”
羅雲突逢異變,此時方才回過神兒來。放開懷中的小女孩轉身向後望去,只見車伕手持半截馬鞭,在人群中來回巡逡著,一雙豹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過了片刻,卻不見有人應聲,車伕更是狂怒交加:“是誰毀我長鞭?快快出來受死!”見仍是無人應聲,車伕羞怒之下怒目一瞪,揚起半截馬鞭再次向著羅雲抽去。
羅雲後撤一步,就要拔劍出手,右手探出之際,忽地想起出門之時並未帶劍,不禁心呼不妙。
“哼!”一記悅耳的冷哼聲忽地響起,緊接著,一道綠芒自街邊閃電般飛射而來,“啪”的一聲翠響過後,車伕手中的馬鞭再次被斷為兩截。
那道綠芒去勢稍緩,又飛出數丈之高才悠然飄落,眾人定睛看時盡皆驚呼不已,那道綠芒竟是一片細長的柳葉。
車伕兩度失手,心頭驚駭交加,豹眼一眯向街邊望去。
羅雲尚是首次目睹這種手段,驚駭之餘轉頭望去,只見一道柳綠色身影自街邊徐徐走出。
羅雲定睛一看,頓時眼前一亮,那綠衣罩體之人竟然是一位翩翩少女,其樣貌清麗脫俗,眉宇中略帶一絲淡淡的冷意。
綠衣少女俏立街心,冷冷看了車伕一眼,淡然開口:“真沒想到,雲城竟是鼠輩橫行之地。”
車伕見這少女淡然自若,談吐不凡,一時猜不透深淺,僵在馬車上不敢妄動,只是怒目圓睜,臉色陣紅陣白。
羅雲上前拱手道:“多謝姑娘相救之恩!”
那綠衣少女卻似充耳不聞般,淡淡瞥了羅雲一眼便轉回頭去,也不答話。羅雲面色微紅,一時尷尬不已,站在街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師妹何必如此動怒,氣壞了身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呀!”一個白衣青年冷冷瞥了羅雲一眼,自人群中走出,來到綠衣女子身前昂然站定,將羅雲擋在身後。
綠衣女子面色稍緩,隨即又略帶慍色,嗔道:“冉師兄,都怪你!都是你說要到雲城來,可沒曾想一到這裡便看到這種場面,真是大煞風景。”
白衣青年一副溺愛之色道:“師妹說的是,這些鼠輩太不長眼,竟然敢在師妹面前出手傷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罷轉頭看了車伕一眼,目中閃過一絲厲芒。
車伕與白衣青年略一對視,頓時面色一凜,心頭寒意大起,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暗忖道:“今天忒也古怪,老子橫行江湖十幾年,還從來沒怕過誰,怎地被這白衣後生看上一眼,便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猶豫片刻,壓下心中驚怒,道:“在下‘吞雲蟒’喬七,敢問這位小哥和姑娘高姓大名?”
白衣青年冷哼一聲,淡淡道:“憑你?還不配!”
“你……”喬七橫行江湖多年,何曾受過這等屈辱?當下便惱羞成怒,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火氣,將馬鞭隨手一扔,反身取出一柄九環長刀,自馬車上一躍而下,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二位的高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