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裴菀書凝眸看著他,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便不想放棄,以香雪海之力,就連北地那樣不可能的冰火草都能找到,怎麼可能找不到絕情蠱。
“因為蠱要下在兩人體內,是為轉嫁。以情人之血養情人之命。很有可能到了後來血並不夠,且普通人被下了絕情蠱,那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痛苦。”長天緩緩說著,不滿地瞪了波瀾一樣,暗含警告,波浪卻不服氣地回瞪他。
裴菀書轉首看著柳清君,聽波瀾道,“公子從沒這樣想過,那絕情蠱他連尋都未去尋過,他也沒放棄過,為了小姐他北地東海都翻遍了,就算是冰火草東海之淚這樣的寶貝對他也是於事無補。公子不過是想象正常人那樣喜歡裴小姐,難道有錯嗎?”
波瀾的話讓裴菀書的心猛地揪在一起,片刻都不能舒展,她用力地蹙著眉頭,從前她就說過,他是她最好的朋友,若是能為他死,自己眉頭都不會皺。又何況只是這樣?
她轉首看向波瀾,卻看到沈醉冷寒的面容,雙眸黑沉沉的如同暴雨前要壓下來的天。他冷冷地看著她,有一點點冷漠,一點點譴責,一點點憤怒,卻是慢慢地心痛。
他不知道如果她答應了自己會如何做,殺了他們,還是直接將她帶走,就算她一輩子恨自己,一生都不開心?
可是這是自己要的嘛?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生死不計,可是如今呢,她生死不計,心甘情願的是為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強大到只要躺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用,她就願意為他死。自己滿腔的情意便被她踐踏在腳下。
他不要她恨自己,也不要她不快樂,但是最大的不能,是不要失去她。
當裴菀書咬了咬唇,似乎要說出他不想她說的那番話時候,沈醉無聲上前,面無表情道,“給我看看!”
波瀾戒備地瞪著他,沈醉渾身散發出來的力氣和強大氣息讓他渾身的內力如被關了閘一般,使不出半分。
長天看了看沈醉,將波瀾推去一邊,自己也退到暖炕裡面,讓沈醉在柳清君旁邊坐下。
裴菀書看向沈醉,他卻看都不看她,只凝眸看著柳清君的頸項,良久他才伸出手探向柳清君的心口之處。
長天忙將錦被拉開,裴菀書不由得“啊”了一聲,錦被下的人只著中衣,露出瘦骨嶙峋的軀體,她猛地咬破了唇,卻沒有忍住滾落的淚。
沈醉不耐煩地瞪她,未觸到柳清君肌膚的手卻抬起來,纖長的食指輕輕地擦過她的眼底,溫柔而深情,手指翻轉,挑住她的下頜,目光深沉隱含無限哀痛,忽而卻譏諷地笑起來,“傻子,你們說得那麼神秘,在我看來,不過是心脈虛弱而已,他是至寒純陰體,只要用純陽內力護住心脈便不會死,再尋到那個什麼不死人,他這條命也算是保住了!”說著反手將她一推,瞪了波瀾一眼,“帶她出去!”然後又看向長天,“你留下護法!”
他說的輕描淡畫,好像隨手一揮就能救人一般,長天沒想到沈醉能救,更沒想到他肯出手,一時間看看沈醉看看裴菀書,怔了一下,失望了十幾年,他不想輕易開心,那些希望一次次變成更大的打擊,讓人崩潰不能。
如果是如此簡單的話,他們公子何苦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突然心念一轉,沈醉說的純陽內力,那不就是?一時間欣喜若狂,立刻給波瀾使眼色。
裴菀書看向沈醉,見他低垂了眼,看都不看自己,神情冷漠地嚇人。
“沈醉,你要做什麼?”她緊張地看著他,似乎能感覺到什麼。
沈醉翻眸勾著她,扯了扯唇角,“你怕什麼?怕我殺了他?”修眉不耐地挑了挑,“就算我要殺他,你能攔住嗎?”
裴菀書卻死死地看著他,固執地問,“你要做什麼?”
“我在救他,不讓他死在你眼前,你放心了?”說著聲音又沉了幾分,“帶她走!”
裴菀書伸手去抓他的手,沈醉卻不耐煩地揮開她,波瀾連忙抱住裴菀書拉著她往外走。沈醉瞥眼看到她皺成一團的臉,看到她眼中的哀求,這一刻他確信她眼中流露的痛意是為了他,她並沒有懷疑自己什麼。這樣的認知,讓他開心起來,朝她笑了笑,眨了眨眼,冷冷道,“我救了他,我們就兩不相欠。”
裴菀書來不及品味他話裡的意思便被波瀾抱出去,她明白沈醉想做什麼,雖然她不瞭解他的武功,可是從他的神情中她能夠看出那麼一點端倪,她不允許他這樣做。
波瀾看到她痛苦的樣子,柔聲道,“你放心吧,他不會傷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