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話,王氏便開始訴苦,說起每日早起做豆腐如何辛苦。
桂青青看了看一直沉著臉的公爹,溫言說道:“爹爹倒是認識一個酒坊的管事,三弟若是不願意做豆腐了,或者可以去酒坊做工。”
李福滿向來知道這兩個兒媳婦的德行,不過到底還是心疼兒子,便點了點頭。老爺子和大兒子夫婦達成了默契,誰也不說那酒坊有桂青青的份額。王氏聽了這話卻遲疑了,李柏做豆腐雖然辛苦,不過卻有賺頭,去酒坊做工才能賺多少錢?
胡氏見王氏不說話,忙說道:“爹,老三不願意去,不如叫二郎去吧。”
王氏忙說道:“誰說三郎不願意去了?我總得回家跟他商量商量,總不能我一個人就做主了。”
桂青青見她們沒怎麼著就開始吵嘴了,心中不免厭煩,這時候,二嬸宋氏來了,居然送來了一筐雞蛋給她補身子,桂青青大喜,忙拉著二嬸說話,也不去管胡氏、王氏。
等到二嬸要走,桂青青給她拿了一塊做衣裳的料子,又將菊香、茶香做好的糕點給裝了一包回去。就是胡氏、王氏,也每人得了一包糕點,只是二人少了一塊布料,回村之後倒是說了不少閒話,說桂青青吃裡扒外,不想著親兄弟倒總惦記著外人,還是李柏說兩句公道話,你們空著手去給人道喜,回來拿著糕點回來,竟然還對人說短道長,二人這才不言語了。幸好桂青青住在縣城,所謂耳不聽心不煩,她不知道這事兒,倒也沒弄出什麼風波。
李福滿老爺子現在期盼著自己的長子長孫,雖然桂青青剛有孕,可是老爺子就認準了她這一胎會給他生一個大孫子,這讓桂青青很有些壓力,貌似以前老二老三家的懷孕,老爺子沒這麼高興吧?至少沒親自去集上給她們買過吃食什麼的。
自從桂青青有了,李松就不讓她去糕點鋪了,生怕有一點閃失,桂青青自己除了那天聞到魚腥味有反應之外,平日並沒有什麼不適,不過倒也不敢像原先那麼勞心勞力了,好在姐夫張富貴雖然不是能言善辯,幹活卻是一把好手,糕點鋪子順利開業了。
鄉下的地收割完之後,丁大山和妻子沒有活兒了,兩口子便也搬到了城裡來了,丁大山兼任了門房,丁大嫂則天天去糕點鋪幫忙,回家後就幫著曾嫂做廚房的活計,倒是個閒不住的人,桂青青冷眼看著,倒覺得這一家人不錯。
新鄰居尚氏使人送了幾次東西來,桂青青臉上淡淡的,怎麼也不肯收,這樣拒絕幾次之後,尚氏便再沒有了什麼舉動。只不過有這麼一個人做鄰居,桂青青總覺得活在過去的陰影中,她總想著若是能搬走就好了,最好距離尚氏遠遠地,可是搬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來沒有合適的理由,二來這宅子的秦燕山送的。
因為李松在宋子橋的案子上做了推手,桂青青總怕尚氏會報復,她便讓喜妹和石頭注意聽著鄰居家的動靜,最主要的是注意一下尚氏都和什麼人來往。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要過年了,糕點鋪自從開業,生意就一直很好,直到臘月二十三了,還忙個不停,好在有菊香和茶香,倒也忙而不亂,這鋪子桂青青主要是給桂花開的,她教會了桂花幾樣特色的點心後,就不怎麼去了,只交給姐姐姐夫打理,反正李松也不放心她去,桂青青便留在家裡安心養胎,順便做做針線。
因為快過年了,李松特意買了一頭豬,準備殺年豬,他將李榆、李柏都喊來幫忙,胡氏、王氏帶著孩子都來了。
豬殺完了,豬血灌了血腸,那剔出來的大骨頭直接扔到鍋裡,又切了些五花肉塊,一起下鍋裡燒熟,然後下酸菜,放豬血腸,滿滿的一大鍋,整個院子都飄著肉香味兒。
桂青青有些感慨,這一年的變化真大呀,因為家裡有丫鬟,再加上胡氏、王氏不好意思光吃飯不幹活,倒也不用桂青青怎麼忙活,雖然如此,卻也不能清閒。
李松將縣衙的那些同僚都請了來,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吆五喝六的吵吵鬧鬧了一天,一百多斤的豬,李松的兩個兄弟連吃帶拿,只剩下幾十斤肉了,到了傍晚客人都走了,便被李松掛在屋簷下的木梯子上凍著,又吩咐丫鬟盯著些,別被野貓叼了去。
李松見桂青青一臉倦色,便有些心疼“你累了吧?快上炕歇著。”
“嗯,就去。”桂青青坐在妝臺前,將頭上的釵環都卸下,她頭上的長髮便如瀑布般垂下來,李松眼睛閃了閃,從後面摟抱著她,鼻息噴出來的熱氣讓桂青青耳朵眼發癢,她躲了躲,嗔道:“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啊,好臭。”
李松笑道:“能喝酒的才是真男人。”
桂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