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趙匡胤啼笑皆非,五百緡錢能在京城買一個象樣的行首了,大事化小,不計較了,給了這人五百緡錢。又對張美母親說,若缺錢向朕要,不能索取百姓。給其母一萬緡錢。張美感動,自此成為良吏。
宋九聽後不由搖頭。
就象康延澤處理一樣,都沒有按照規矩來,當然他不會管的,只是用這件事來做例子,得的是肉,不是馬,朝廷千萬不能插手,一插手那就亂了套。
“宋九,你對官吏信心不足啊。”
“不瞞陛下,微臣是不大足,特別是經濟,萬不得己,官吏經營,若是能避開,最好避開官吏。”
趙匡胤嚥住。
“陛下,國用足即可,取之於民最終還是用之於民。”
“是啊,國庫足即可,象楊廣那樣藏足天下六十年之食又有何用?”
“陛下英明也。”
“你再說說為國家吧,哪裡很麻煩。”
“麻煩的是馬,微臣說過,中原養不出良馬,也不想經營馬,只要不大肆從阻卜營馬,契丹不會動怒。微臣第二個想法是阻卜哪裡缺的是鐵器,布帛,茶葉與部分瓷器。特別是布帛。陛下,派刺探到南漢引進草棉子吧。”
“草棉子,西域也有,中原不宜種。”
“陛下,這種植物據先生說原產自天竺還有更西南的大陸上,後來被人們漸漸帶到嶺南與西域。西域的草棉子更好,不過它的種籽適應了西域那種一年四季皆是晴天的氣候。中原多雨水,種植不起來。只有嶺南種子才能在中原引種,經過幾年種植適應後,就能推廣。而且它產量很高,一畝地能產五六十斤棉紗,十斤棉紗能紡一匹棉布。”宋九說得很含蓄,就算適應了,在這時代一畝地也不過產五六十斤皮棉,想兩百斤三百斤那永遠不可能的,況且還是劣質的粗絨棉。
“大食那種布?”趙匡胤緊張地問。
這個布他知道,很貴,因為少。比絹還要貴上四五倍。但賬不能這樣算的,若那樣就是產五匹棉布。那還了得,一畝地毛收入能達到二十多緡。那不是種地,是搶錢。一旦大肆種植,它會很便宜,能跌到麻布價錢。
宋九點了點頭,又說道:“但將它變成棉布會十分麻煩,微臣必須要研究一種機器,不僅是棉布,羊毛也可以織出上佳暖和的布料。還有微臣那種牛奶黃油,夏天不便運輸。若是在阻卜設點,教他們冷藏,冬天運過來,到京城又是一個好價錢。陛下,契丹不會警戒,然而因為利益的關係,阻止就會漸漸與我朝絞在一起。它當抵一萬精兵。”
“若如你所說,豈止一萬精兵,當抵五萬精兵。”趙匡胤踱來踱去。忽然笑起來:“如此複雜?”
“陛下,如此複雜,也未必能對牛問題產生重大突破。但若這樣還不行,無藥可醫了。”
“你有心了。”
“陛下。臣最後進一言,雖是折知府姐姐,僅是一介女流之輩。潘家兄弟實際身手也不錯的,數合之間便將他們挑落馬下。此女心存猶豫,否則不用十合。不是挑落馬下,而能將潘家兄弟刺死。一葉知秋,可想党項人的兇悍。折家不用怕,他們在夾縫裡生存,只能倚仗我朝。微臣擔心的是拓跋李家,他們勢力龐大,又是党項族中的王姓,號召力為西北之首。北有契丹,若党項再危害。我朝必為難矣。故微臣認為應在鹽州、靈州扶持三到四家,讓他們互相掣肘,而不成一家獨大之害。前朝也有例,六詔崛起,正是唐朝目光短視,扶持皮羅閣統一南詔,最後唐軍蒙受羞辱,特別是文宗時代,攻陷成都,大掠男女與百工幾十萬百姓而去,使本來衰退的唐朝遭到巨大創傷。此乃前車之鑑,不可不防啊。”
“你說李家會反?”
“現在他們不敢反,但後代若有梟雄出現,就敢反。而且我朝多是步兵,缺少鐵騎。他們所在是南河套,許多地區成了戈壁灘與沙漠,供給運輸困難,大軍前進不易,難以剿滅。反覆無功,我朝損失就會慘重,最後看其壯大而無奈。於其那時為難,不如現在未雨綢繆,扶持幾家壯大,又不需要多大成本。再加上府州折家,麟州楊家,豐州王家,慶州姚家,綏州高家,環州慕容家等等。那麼拓跋就無法一統党項諸族。遠的可以拉攏分化,使其不能凝聚,近的攏其歸順朝廷,漸漸化為朝廷真正領土。此乃不戰而收西北之策也。”
但兩人層次不一樣,考慮問題也不一樣。
宋九擔心的是未來西夏。
然而無論是未來運氣好到逆天的李元昊,或者狡猾如狼的李繼遷,碰到趙匡胤只能挨抽的份。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