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驢較勁,不但累,而且還防不勝防。
日子就這麼穩定下來了,碧竹仙府還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每天清晨,抬眼就能看見明媚的霞光,然後晨風中又會送來淡淡的碧竹清香,沁人心脾,好似能把心頭的憂緒統統抹掉。
神仙生活,果然就是一種享受,安逸得她都想永遠住下來了,這個念頭最近頻繁的出現在腦海裡,金小曲常常就是這樣被自己嚇醒來,而剛才的一會兒小盹,她居然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睜開眼,天還矇矇亮,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日頭也未出來。可金小曲的睡意全無,對著窗門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聽見隔壁的房門被人開啟,巧娃走出來了。
她是出來劈柴的,自從她上次自告奮勇的劈過一次仙木後,那些仙奴就主動把這力氣活交給了她。金小曲看見她手裡拿著把柴刀,然後把那些大腿般粗的仙木輕飄飄的捏在手裡,啪的一刀下去,木頭就一分為二了。
這就是人與妖的區別,金小曲眼皮抽了幾下,看著她繼續拾起更多的仙木,以英風颯爽的高人之姿,面不改色的把仙木當成西瓜一樣的分解下去。
其實這天上的仙木與凡間的木頭大有區別,質地非常堅硬,別說大腿般粗的,估計就是胳膊細的金小曲都劈不了,看來自己做凡人已經享受慣了,早就不知道劈柴為何物。
清晨的寧靜就這樣被啪啪的劈柴聲代替,金小曲平時睡得沉,每天起床時,這些仙木早就劈好了,可是驢兒作為畜生,聽覺一向是靈敏的,他每天都會被這聲音吵醒,然後叫囂著去挑釁巧娃,未果之後又跑來向自己哭訴。
不過今天驢兒倒是很乖,這麼大的聲音都沒起來,莫不是習慣了?
託著下腮,金小曲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著,只可惜對面的窗戶一直是關著的,她又不是透視眼,自然看不出個名堂來。
最後一根仙木終於劈好,巧娃把柴刀收了起來,才這麼一會兒時間,那些仙木就被她擺放得整整齊齊,手腳麻利得讓人自嘆弗如。
放下柴刀後,巧娃有意識的朝這邊看了一眼,金小曲立刻對她投以一笑,可是笑著笑著她就臉色一變,捂住耳朵蹲了下來。
她是被嚇到的,一個聲音突然扎進耳朵裡,進而刺激大腦,驚得她混身亂顫。那是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若事先沒有準備,絕對可以嚇破任何人的膽子,金小曲驚魂未定,等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卻又被聲音的主人是誰驚嚇到。
這個聲音實在太熟悉了,極具特色的奶油腔,高分貝的噪音度,以及那啊一啊一的獨特叫法,所有這些只能屬於一個人,那頭盡給大家惹麻煩的八百歲毛驢!
巧娃在第一時間飛奔過來,見金小曲蹲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血色全無,額上滲出大滴的汗,急得團團轉。
“曲娃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我差一點就聾了,不聾也得心臟病了,你快讓驢兒別再叫了。”金小曲咬著牙,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驢兒?”巧娃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看向對面有些為難,“驢兒好像還沒起來,我沒聽見他發出什麼聲音啊。”
“沒聽見?你別說話,他又開始叫了!”
這一次的聲音來得更響更高,簡直就是童聲版海豚音,金小曲被這魔音刺激得血管一凸一凸,差一點就想吐血罵人。
“我真的什麼都沒聽見。”盯著痛苦萬分的金小曲,巧娃越來越急,“你看,對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窗戶還是關著的,驢兒不可能起來!”
那頭毛驢有個怪習慣,醒了就要開窗,還美其名曰呼吸新鮮空氣,其實他是見不得別人有了空閒時間卻不照顧他,所以一起床就恨不得人人都知道。
金小曲勉強看了一眼對面,門窗確實是掩著的,不過她這時也發現了聲音的異常,它似乎不是從面對傳出來的,而是……
她往反方向看了一眼,正期待著讓那聲音再反覆幾次,可是在最關鍵的確認時刻,聲音卻突然一陣拔高,戛然而止了。
“沒有了,停了。”金小曲頭重腳輕的站起來,感覺臉上很涼,結果一摸全是冷汗。
“停了?你真聽到聲音了,你肯定自己沒有聽錯?”巧娃還是有些不信,扶過金小曲,讓她喘了幾口氣後才繼續問話,“你只要告訴我,那聲音肯定是驢兒的嗎?”
“我肯定,他的聲音我還聽得出來,但他不在這裡,而是在很遠的地方。”
她就算化成灰也聽得出來,因為這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頭八百歲嫩驢。兩人心有靈犀,同時看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