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猛的站起身,再說話,嘴唇都顫抖起來。
“大哥,外面來了好多人,地上有,天上更多,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人?”
現在諸子歸風頭這麼緊,哪一個人出門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麻煩來的。如果說當前還有誰能帶著一大群人大搖大擺的飛出來,那個人就非奈天神君莫屬。
神君執神,攔路者死,遇到奈天,與直接判了死刑沒什麼區別,大家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忽然間屋子光線一暗,所有人都抬頭往上看去。
這是間破屋子,屋頂都蓋不嚴,如果上面沒有東西,光線是能一半照進來的,但現在大家彷彿身處濃濃的烏雲下面,可想而知他們的頂上站了有多少人。
“不管了,大家一起衝出去,布衣,你們帶著我妹子先跑,他們要抓的人是我,我留下來殿後。”
藍采和站了起來,雙手頂天,護著身旁兄弟。他的意圖是讓大家先跑,但沒想到此舉居然沒有一個人反應,就連金小曲,也緊咬唇瓣,倔強的站在原地。
“大哥,兄弟們與你同生死,這種時候你怎能讓我們先跑?”
“什麼叫先跑?我修為跟你們不同,你們走了,我才能設法脫身。”
藍采和怒了,過來推搡大家擠到門邊,布衣幾人急紅了眼,但不知是誰先吶喊了一聲,成就了矛盾激化的導火線,所有人同仇敵愾的直視上空。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嘭的一聲巨響,頭頂的木質天花板化成了飛灰,陽光直射下來時,五光十色的法器同時飛了出去。
所有的仙師都不聽指揮,藍采和一聲長嘯,也縱身飛了上去,金小曲愣在原地,等發現自己被人遺棄下來時,氣急敗壞的暗罵起來。
“一群傻蛋一點戰術都沒有,這樣出去不都是送死嗎?”
說送死都是給人家面子了,因為天上真的好多人,不是仙人,也是一群仙師。但這群仙師神情自若,井然有序,與藍采和的一幫零散仙師形成強烈的對比,彷彿他們不是來抓人的,而是在看一場好戲。
人為看客,我為戲子,在那黑壓壓的的雲端之上,還站著幾個人,為首的一人是眾人的焦點,黑衣烏髮,不怒而威,正是大名鼎鼎的奈天神君。
金小曲大致看了一眼,就知道今日的形勢對大夥兒極為不利,但她的隨意一瞥,又在奈天的身後看見了另外一人,心中一喜,神情情不自禁的放鬆。
那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道子仙師,道子即炎離,雖然他以普通仙師的外表出現在人前,但熟知他的金小曲還是一陣狂喜,但她喜沒喜多久,突然之間,感覺身體被一團巨大的力量包圍住,人立馬笑不起來了。
包住她的只是一個人的目光,也不知今天的奈天大神出門前吃了什麼,看見自己時,臉色一點一點的難看起來,以金小曲的目力,她甚至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的眉角慢慢挑起,眉心擰成一團,明顯的不開心。
他這是不想再見到自己了,可自己又何嘗想再見到他?
所謂冤家路窄,有苦道不出,金小曲別過臉,假裝沒有看見,她將目光落在炎離身上,以求他能從中看出些什麼,但沒想到今天的炎離也像吃過大蒜,無視她之後,冷冷看向下面。
“接線報,一群遊仙長期在此滋事擾民,圖謀不軌,說的就是你們吧。一群烏合膽子倒不小,神君面前也敢無視天規,鬧事之人全部跪下。”
炎離的聲音平淡無波,但說的話卻不容質疑,他代表執神神君出來,就代表了天規的身份,藍采和一群人根本無法抵抗,還未開口說話,就感覺鋪天蓋地的神威壓到每個人身上,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去。
金小曲是唯一一個沒有跪下去的,她一個人在下面,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面倒的局勢,她的大哥還算堅強,只是單膝著地,但其他一些修為較弱的仙師,則在一聲“跪”字之後,直接就趴了下來。
可誰能告訴她,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已經做好了要被抓的準備,可沒想到奈天他們居然沒有認出藍采和的身份。金小曲一愣,隨即想著自己的便宜大哥每次行動,都喜歡易容出去,而上次在執神山,他的臉似乎就是中宮為仙時專用的,所以變了張臉,一時沒讓對方認出來。
但沒被認人出來卻造成了一些尷尬,藍采和一行大吃一驚,本打算同人拼命的布衣幾個摸不著頭腦的看向自家老大,而藍采和則想明白些什麼,臉色時青時白,眼看著就要破口罵人。
大哥,為了兄弟,也為了自己,你千萬得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