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一旦失控，就和洪水來了沒有什麼區別，但她同時也知道，一旦自己也跑了，那她就連一條毛驢都不如，還不如強撐著不要逃開。

“我這驢兒還是畜生時就膽小怕事，沒想到變成人還是這樣，我就說曲娃是他的機緣，可這小畜生偏偏自己不願意，這以後的修仙之路可怎麼辦吶。”

果老不知金小曲心中所想，又意有所指的長嘆一聲，但是這個時候沒人願意接腔，所以他搖搖頭又朝通天山脈看去。

但那通天山脈實在太遠了，看了好大一會兒，還是誰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但是隨著那火光引起的白霧越來越大，果老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巧娃，這些年你常帶驢兒去通天原吃草，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那邊還是和前幾百年一樣，山頂終年冰雪覆蓋，山下偶爾有鳥獸出沒，卻也是惶恐不安，少得可憐，而像以前山上那些像紅巧梅這樣的靈木仙樹，則早就仙根斷盡，屍骨無存了。”

巧娃眺望著遠方，儘可能詳細的描述著通天山脈的情況，但是當她說到山上仙樹盡毀時，一絲哀傷從她眼中一閃而過，還未看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來那些白霧乃是冰雪融化所致，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火，竟然連萬年寒冰也能融化？”

果老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旁邊都是些有心之人，聽了紛紛湧起強烈的不詳感。通天山脈離這裡只有不到二十里，若那火勢無法控制的蔓延起來，會不會連這裡也一起燒掉？

這個問題實在太可怕了，想一想都會渾身冒汗，金小曲能想到這點，其他在場的人就更是不難猜出來，但這麼多人裡，卻沒有一個人敢道破，想來也是害怕事情的嚴重性。

看了半晌天已大亮，儘管太陽已經升起，但火光還是始終不及通天山脈的明亮，而這時果老拂塵一甩，突然牽著驢兒朝前走去。

“果老？”

“你們都隨我來。”

果老沒有回頭，大手一揮，驢兒就在一陣白光中恢復了驢身，然後果老身子一斜，以面朝後的姿勢倒騎了上去，小跑著朝北去了。

金小曲和巧娃對視了一眼，兩人心有靈犀的靠在一起，不用過多言語，巧娃身子一貓，金小曲立時跨坐到她背上，兩人迅速跟了上去。

目的地直指通天山，記得上次帶驢兒來這裡，金小曲足足跑了一個時辰，而這回有個花妖揹著，幾人不到三刻鐘，就全部到了通天山腳下。

說是腳下，其實並不盡然，因為還未走到通天原的邊沿，他們就被一大片白茫茫的水霧生生擋住了。

這些水霧是山頂萬年寒冰融化所致，其熱燙濃密的程度自不由說，聞多了還有一種沉悶窒息的噁心感，別說金小曲只是區區一介凡人，就連成仙多年果老也受不住這霧氣的折磨，才走進去幾步就慌慌張張的退出來。

“不行，有霧擋著，火勢看不太清，但能燒成這樣定然不是凡火！”

看來果老有些被悶糊塗了，能將萬年寒冰融化的，又怎麼可能是凡火呢？不過他的意思大家能明白，因為就是一般的仙火，也不可能燒了一座山，所以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古怪。

但就算再怎麼古怪，他們這些人連進都進不去，所以什麼都是白搭，大家急得團團轉，唯有一些目力好的，瞪大了眼珠子努力朝裡看。

金小曲能力最弱，所以站在最邊沿，果老怕她傷著，特意吩咐驢兒用身體護在前面，以防止熱浪波及到。一人一驢經歷了上次的磨難，這一次又碰到一起，居然同時生出幾分默契來。

金小曲趴在驢兒的背後，一面擔心濃霧會吹散過來，一面又要提防著他會伺機報復，但好在變成毛驢後，驢兒老實了許多，一直乖乖站著不動，這也讓她有了足夠的時間打量上面。

與別人不同，金小曲並不是瞪眼朝山上看，自從上次不小心撞見金牛駕雲而過，她的視線就自然而然的瞟向頭頂。

上次的紅雲雖然不多，但也是極燙極快的，那些紅雲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金小曲一輩子都記得，所以一看見這滿山天火，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這火到底是如何造成的，有沒有可能是那紅雲又飄回來，如果是，能造成這種奇觀的，到底又需要多少紅雲？

一系列的想法雖然有些誇張，卻也不是沒有道理，金小曲一直搞不清楚金牛到底是何路神仙，也不清楚點燃一座大山需要多少法力，她只是知道什麼就聯想到什麼，可事情偏偏就那麼湊巧，才想到金牛，她就好像看見它了。

第十三章　天上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