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食人或許熟悉海道;可以為我所用。若能從他口中得知大食海道;沿途物產;又以他為嚮導;我們亦可以去大食貿易;賺個盆滿缽滿。”
刑滓聽了愣住了;袁家兄弟在他眼中;就是天涯海角來的鄉下土包子;卻不曾想這兩人還有如此志向。袁家兄弟說的海貿;應當還只是委婉說法;他們真正的心思;還是對這個大食人市恩求賞。
刑滓有些心動;那邊王焊卻是哼了一聲;露出不屑之色。
他在戶部當郎中;幫助他兄長搜刮百姓奉迎天子;手頭經辦的錢財不少;自然瞧不起這等小生意了。他向刑滓使了個眼色;冷笑道:“這萬里煙波求財;茫茫滄海;只怕連財沒見到;先把小命去了——京中昔日首富王元寶;不知道你們二位可曾聽說過;他便是聽信了葉暢的謊言謬論;將全部家當都投到海上;結果全打了水漂——連花兒都沒有看到一個”
他這番話說出來後;袁晁心中又是一動;從王焊的口氣裡;他聽出一件事情。
這位京兆尹的弟弟;對葉暢很是不以為然;口氣裡;甚至還有些仇視。
然後他就想到;那日入城時;曾經聽過葉暢打斷了御史大夫兒子腿的事情;那位御史大夫;似乎同時兼為京兆尹。
想到這裡;袁晁頓時露出懊惱之色:“王公說的是;我們兄弟是愚人;此前為何就沒有想到唉;蠢;蠢——都怪那葉暢;若不是他欺世誑人;我們為何會如此那廝就不是好東西;賤種一個”
他把葉暢痛罵了一頓;最初時王焊只是聽著;但後來;王焊連連點頭;還不時出聲附合。
這讓袁晁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一關;自己能過了。
兩人既然有共同的“敵人”;又有刑滓在中間說和;很快雙方稱兄道弟起來。這時袁晁再小心翼翼地問起今日之事;王焊與刑滓對望了一眼;然後笑道:“今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說;袁兄若是願意與王某交個朋友;替王某出點氣力;你便是將這大食人帶回去;也並無妨礙。”
“果真?”袁瑛歡喜地道。
“千真萬確;比真金白銀還真。”王焊笑吟吟地道。
袁家兄弟對望了一眼;知道事情的關鍵到了。他們是否能脫身;就看王焊提出的條件。
以王焊的身份;他們兄弟哪能入得了眼;想必這事情;不會簡單。
“請王公吩咐。”
“很簡單;家兄有個仇人;也是官場之人;家兄自己出面不好收拾;須得要有勇士與刑兄等一齊動手。”王焊慢條斯理地道:“收尾之事;家兄自然會做好來;你們只管放心;只要做掉那人即可。”
殺人放火的勾當;袁家兄弟不是沒有做過;可聽得王焊此語;他二人卻猶豫了。王焊之兄身居高位;自己又結交了這麼多龍武萬騎壯士;連他都覺得難收拾的人;豈是那麼好殺?
“莫非……是那葉暢?”袁瑛首先想到的便是葉暢。
若是葉暢;他倒沒有什麼害怕;只因他們到現在;還是將西馬場的那些京營軍士當成了葉暢的部下;只覺得其人也不過如此。而葉暢雖然名聲大官位高;手中也有兵將;可大都在邊鎮外地;他們更是無所畏懼。
“不是;哪裡會是葉暢。”王焊臉色微變;刺殺葉暢等於送死;這可是他在研究過葉暢此前幾次遇刺事件得出的結論。而且善直帶著親衛;每天都跟在葉暢身邊;想向他動手;絕不容易。
“那……莫非是楊釗?”想了想;袁晁又猜出一人。
楊釗與王家兄弟不睦的事情;他看出了幾分;不是葉暢;最有可能的就是這楊釗了。
“非也非也;楊釗此賊出入也是極小心;我欲制住之人;不過是一軍將;而且很好動手。”王焊笑道:“我與二位袁兄如此投緣;自然不會出難題與你們;你們說;做還是不做吧。”
袁家兄弟哪裡能說不做;話都到了這個地步;再說不做;就是不知死活了
“敢得非王公;便是我們兄弟的死敵;王公只要到時吩咐一聲;我們必然起事”
“好;好。”王焊笑道。
旁邊刑滓也跟著道:“既是如此;你們二位何必還去什麼客棧;就住在這裡;也方便王公尋找”
袁家兄弟對視苦笑;如今來看;也只能如此;暫時低頭了。
哈立德此時被趕入屋中;只是隱約聽得外邊的聲音;他暗中咬牙;只恨命運無法自主。
也不知外邊說了些什麼;本來相互對立的王焊與袁家兄弟;又談笑宴宴;看起來象是多年至交好友。哈立德也被放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