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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郎君;郎君”

李騰空突然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葉暢眉頭一凝;也許是李林甫去世的緣故;最近李騰空就算睡了;也總是做噩夢;夢中拼命叫他。他緊了緊自己的手;將一隻手塞在李騰空的掌中。

“某在斯;某在斯。”葉暢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李騰空是否聽到了他的聲音;緊緊抓著他的手;李騰空象是鬆了口氣;又沉沉睡去。

“郎君;到了東牟。”地字小半個時辰;車停了下去;外邊是水泥磚石砌成的車站;隨在身邊的衛士低聲道。

“先在這裡歇息會兒;等夫人醒來。”葉暢也輕聲回應。

沒有多久;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到了這邊;將一張紙遞了過來:“郎君;這邊有些人求見。”

“他們倒是訊息靈通……都不見。”葉暢擺了擺手;沒有接那紙。

那年青人應了一聲;轉身便去處理這些事情。年青人姓慄;名援;是天寶十二年從旅順書院結業的;在旅順做了一年半後;調到葉暢身邊;為葉暢文吏;實際上就是秘書。

自從天寶十一載的那第一次算學大試之後;旅順書院的名聲就傳了出去;有意研習算學的人;紛紛到此求學;甚至連日本、新羅;都派出了留學生。對這些留學生;葉暢並不拒絕——他一點都不怕給日本、新羅培養人才;因為當這些留學生畢業之時;他們未必願意離開各方面條件和學術氛圍都寬鬆得多的遼東。

如今旅順書院在校學生的總數已經超過了一千人;這是在刨去六年義務教育之後升入書院的學生數量;若將整個遼東的學生總數加起來;足有三萬餘人。這還是限於師資不足;否則的話;葉暢要將所有的適齡人口;都納入義務教育中來。

休息了一會兒;葉暢突然聽得外頭有喧鬧聲;似乎是誰在大聲呼喊他的名字。他皺起了眉;看了李騰空一眼;那喊聲越來越近;到了十餘丈外;終於被葉暢的護衛攔了下來。

不過這距離;足以把睡得很淺的李騰空驚醒了。

“郎君……這是到了哪兒了?”李騰空翻身起來;緊緊抓住葉暢的手問道

“到東牟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不……不了;為了妾身家事;已經耽擱了郎君正事。”

“沒有什麼耽擱的;這一次回遼東後;我有意辭官了。”葉暢說道:“我也該好生在家裡陪你……”

“葉暢;是我;葉暢;還記得故人王元寶否”

他正與李騰空情意綿綿地說話;卻聽得那驚擾了他的聲音又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葉暢目光轉冷:王元寶這個名字;他當然還記得;雖然當初球市的舊怨早已了結;可這並不意味著;葉暢就想見到這個老頭兒了。

“怎麼回事?”葉暢向外問道。

“這老賊就是求見者之一;他倒是厲害;車站的護衛沒有攔住他;是我們的人把他攔在外邊。”慄援也有些佩服:“看他年紀;竟然還有這等本領”

王元寶的年紀已經超過七十了吧;竟然還能靈活地突破車站護衛的阻攔;直到來到葉暢親衛面前才被攔住。葉暢不想理睬他;但是他身側已經坐正了的李騰空柔聲道:“當初王元寶的女兒;與妾身也略有交往;王元寶絕非不知輕重之輩;他如此急著求見;想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是葉暢最喜歡李騰空的一點;她性子雖是不喜權勢;但為人卻聰明冷靜;有的時候;葉暢會受情緒左右;而李騰空則總能在旁用最合適的方法勸他。

“好吧;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就見他一見;夫人在這休息一會兒;我讓人備好車;咱們過會兒就直接去碼頭。慄援;今天時光不早;你在碼頭處安排了我們住宿麼?”

“郎君放心;都有安排。”

葉暢出了車;遠遠看到王元寶的模樣;不禁愣了一下。

有許多年沒有見過王元寶了;在葉暢的印象之中;王元寶身寬體胖;乃是最明顯的富家翁體態。但現在的王元寶;卻瘦得只有以前的一半;整個人也顯得極為蒼老。

儘管他努力維持著體面;可是身上的衣裳、臉上的皺紋;都證明這些年他過得非常不好。

“王翁喚我;不知有何事?”葉暢徐徐問道。

哪怕王元寶再狼狽;葉暢也不會生出多少同情之心;這畢竟是曾經給自己找過極大麻煩的敵人;失敗了的敵人;仍然是敵人;除非對方心甘情願臣服。

王元寶吸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終點;這最後幾年時間裡能給子孫留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