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俘虜被拉起來;他看到其餘同伴被扔到水中;嚇得心驚膽戰;分辨了一下方向;指著西北面道:“我原是遠恩王子隨從;被水衝到此處……我記得;齊亞德中軍主帳便在那個方向”
“好;向那邊劃去;召呼其餘兄弟;莫要落後了;那齊亞德身邊;少不得有些護衛親兵”
他們三十餘架簡易木排;便撐著向西北方向過去。初時只有他們這一隊;但漸漸的;其餘隊也意識到;抓到處都是的小兵沒有什麼意義;抓大頭才行;便紛紛向水更深處劃去。
城頭上;葉暢望到這一幕;不禁眉頭皺了皺;諸將爭功雖然是件好事;可是也不能如此放任。
“竇王;你領你的人出去;多抓俘虜”
在他旁邊的竇忠節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非常鄭重地行禮:“遵令”
可以說;竇忠節將自己的全部敬佩歎服都融入到這個漢人的長揖禮之中了
竇忠節原本就傾向大唐;但那更多的是為與大唐交好之利所誘;可現在不同;他對於大唐的敬畏;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
他心中暗暗驚歎;象葉暢這般人物;也只有大唐能出現。自己一生;定然要對大唐忠心耿耿;絕不能再有三心二意之時。
拔汗那人自此;便成了中華忠心不二之藩屬;乃至有人以“拔鐵”來稱之;傳到後來;因為發音相近;變成了“巴鐵”;此乃後話;擱下不提。
竇忠節下去之後;段秀實上來;低聲道:“葉中丞甚是重視這拔汗那國?
“大宛名馬;誰不重之;我們安西商會今後一項重要收入;便在這馬上。隨著中原軌轍的鋪開;對好馬越發渴求;如今中原一匹好馬的價格;比起三年前漲了近五成;等修到南方的軌轍鋪開了;價錢翻上一兩倍都有可能不僅是這個;田裡要大牲畜;作坊要大牲畜……便是咱們吃肉;也需要有大牲畜。”
聽得他這樣說;段秀實點了點頭;但神情有些猶豫。
葉暢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成公;我最不喜就是藏著掖著。”
“高仙芝;中丞究竟想如何處置?”段秀實低聲問道。
高仙芝身邊親信被殺盡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因此想知道葉暢究竟怎麼處置高仙芝。
“自然是解送回長安;留下他雖然會有些麻煩;但是殺了他麻煩更大;只怕朝廷一刻都不會容我;立刻要召我回去問罪了。不過你既提起他;便辛苦一下;去他那邊一趟;帶他到城頭來。他不是說我不是齊亞德的對手麼;讓他到城頭看看;我是如何擊敗齊亞德的。”
段秀實依言而去;葉暢望著遠處的西邊天際;慢慢笑了一下。
此戰事畢;自己又可以回長安述職獻俘;應該可以在長安多呆一些時間了
他思緒飄到了長安;身為他敵人的齊亞德就沒有這般輕鬆。如今的齊亞德;已經從失魂落魄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很清楚;此次一戰;自己徹底敗了。
留在這裡;也沒有扳回的機會;甚至退回怛羅斯;他都沒有了機會。折騰了半晚;他身邊現在也只聚攏了不到三千人;其中真正的大食兵還不足一千。大夥不僅缺衣少食;甚至兵器都不整。
“走;我們走”
遠遠又眺望了一眼稅建城;齊亞德下令道。
“走?我們還能走到哪兒去;我們還能去哪兒?”安國國王屈底波也逃到了他身邊;聞得此語;跪在地上;痛哭出聲道。
他一慣見風使舵;這次唐、食之爭;他覺得大食的勝率更高;故此帶了兩萬餘兵馬前來支援;這幾乎是他們安國傾巢而出的兵力了。如今兩萬兵馬;盡入於澤國;雖然不可能全部淹死;卻已經散亂得無法收拾。如果不能收攏人馬;只怕這兩萬餘人沒有幾個能逃回安國的。
他們這些河中諸國國王;名義上是國王;實際上本國部族勢力林力;只要失去了實力;很快就是被人殺了取代的命運。
“蠢貨;不離開這裡;等著唐軍來抓俘虜嗎?”齊亞德憤怒地拿鞭子狠狠抽在屈底波的背上:“我早就想將你這個異教徒絞死;還不快起來”
屈底波雖然對大食順服如狗;但好歹也是一國之主;哪裡受過這等屈辱;他抬頭看著齊亞德;卻被齊亞德的眼神嚇住了。
那眼裡;滿是血絲;糾纏在一起的血絲;簡直成了兩團火焰;在齊亞德目中雄雄燃燒
“這不是真神的降罪;而是唐人的狡計;這些水;都是唐人引來的”齊亞德厲聲道:“他們既然能引水;就肯定準備了船隻;這些水擋不住他們太久;我們必須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