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也多數比較客氣。
攜著美婢;帶著醇酒;史敬忠只覺得;人生愜意;莫過如此。
他那美婢面帶紅暈;嬌豔欲滴;也確實動人;頗引來一些注意。史敬忠不以為意;以他同各家權貴的關係;除非遇到實在是不講理的;否則的話;他不懼其覬覦。
然後他就遇上不講理的了。
“喲;這可不是史郎君麼;史郎君身邊這位女郎可真俏啊……”
一個聲音響起;史敬忠回望之後;立刻躬身行禮:“不意在此遇上夫人…
他遇到的;正是楊家的二姐;有時也被稱為大姐的那位。
此人在楊氏姐妹之中;最是放蕩不堪;甚至傳聞;連楊釗這位堂兄;都是她的入幕之賓。而且生性好強;又喜歡攬事;楊兄姐妹的荒唐事;她一人只怕要佔上一半。
史敬忠敢與別的分庭抗禮;見到這位;卻只能束手束腳;行禮陪笑。楊二姐笑吟吟;眼珠子就在明珠面上打轉兒;那模樣;當真是色中惡鬼見著了絕世佳人。她雖是一女子;也看得明珠含羞帶怯;忍不住往史敬忠身後躲。
“史郎君身邊防的這位女郎;不知是何許人也;史郎君將她藏得如此;莫非是怕有哪個淫賊要吃了她?放心;有我在;誰都不敢動她…還請這位女郎;與我攜手同行……”
楊二姐說到“吃了她”時;自己先晡地嚥了口口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她也不等史敬忠同意;徑直過去將明珠的手牽住;還嘖了一聲:“這小手還真嫩啊。”
這位楊二姐在長安城中傳聞甚多;乃至於有人以為;她不僅好男色;也好女色。但此前史敬忠只以為是傳聞;如今來看;傳聞竟然屬實。
明珠只覺得心中怪怪地;雖然有些不適;卻並不覺得難得。她偷偷瞄了史敬忠一眼;卻發覺方才還滿嘴豪言壯語濃情蜜意的史郎君;如今卻畏畏縮縮如同見了貓的鼠郎君。
她心中一怔:這般郎君;豈可依靠?
就在這時;又聽得楊二姐笑道:“妹妹這般天姿國色;便是我也比不了;只有我家貴妃妹妹;還稍勝妹妹一籌……嘖嘖;不知妹妹名字為何?”
“奴婢名明珠。”
“明珠……好名字;好名字唉;妹妹當真就如同蒙塵明珠一般;可惜不曾有憐香惜玉的人兒瞧見……妹妹這般人物;如何能充奴婢執賤役為粗使?”
楊二姐說到這;柳眉一豎;看著史敬忠;毫不客氣地道:“史郎君;這位明珠妹妹與我一見投緣情同姐妹;你竟然敢以我之姐妹為奴婢?”
“不敢;不敢;夫人怎麼吩咐;那便如何處置”史敬忠心中萬分不捨;可面對楊二姐的氣焰;他哪裡敢說出半個不字;只能不情不願地道。
“這是何話;莫非我還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麼?雖然我是貴妃之姊;皇親國戚;卻從不倚勢欺人”楊二姐哼了聲道:“你這廝那樣說是何意;莫非是想壞我名聲;累及貴妃娘娘?”
“不;不;小人這嘴;不會說話;還請夫人莫要怪罪。”史敬忠心裡暗自腹誹;面上卻是誠慌誠恐;咬了咬牙道:“小人憐惜明珠蒙塵;願放之自由;此乃美談;哈哈;美談……”
饒是他在唬那些達官貴人時有伶牙俐齒;此際卻唯有於笑;環顧四周;好在都是楊二姐的僕從;沒有什麼旁人。
“既是如此;你還在此做甚;莫非要等著我請你吃飯?”
目的達到;楊二姐就毫不客氣;而史敬忠也唯有抱頭而去。見方才還與自己卿卿我我的男人;如今鼠竄離開;明珠心中百感並生;一時有些痴了;但楊二姐卻在她耳畔柔聲道:“這天下的臭男人;便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依我所見;個個都是死有餘辜的薄情郎唯有咱們女兒家相互依靠;方是正途……妹妹這般人品;這般聰慧;當知姐姐我所言不虛。”
此時這番話聽入耳中;明珠只覺眼中一熱;不覺便點了點頭。
史敬忠失了美人;哪裡還有心情繼續賞花;一邊在心裡痛罵楊二姐;一邊命車伕驅車回宅。
今日乘興攜美而來;敗興失美而歸;回到自己的別業當中;史敬忠便怒氣衝衝;險些發落在莊子裡的僕人身上。然而就在此時;他聽得外邊有人道:“史公可在;故人來訪”
他雖然有些錢;卻畢竟不是豪富;在這終南山裡的別業;也只是一處小小的茅屋院落;前後只有兩進;外頭一喊;裡面便聽得清清楚楚。史敬忠聽得這聲音確實有幾分耳熟;撐開窗向外一望;卻看見一張方方正正的臉。
“原來是溫郎君;今日如何得閒;到我這偏僻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