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早,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自有佃種了葉暢家田的人來管理他田中引水之事,葉暢自己則看到沒有什麼事情了,便揉了揉響兒的髮髻,將小丫頭那三丫髻揉散來,哈哈笑著便向回走去。響兒嘟著嘴啐了一聲,不過很快又高興起來,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邊,時而去摘一下路邊的野草兒,時而去追一下起舞的蝴蝶。
雖然有些熱,但空氣還是很清新,葉暢微微解開胸前的衣襟,露出小半截胸膛,只覺得心中滿是歡喜。
有人高興,便有人不高興,同樣跟在葉暢身後的劉貴,便是最不高興者之一。
他一臉憂鬱,步履維艱。
連他的主人葉楝,都是灰頭土臉地跑回去,何況是他。劉貴心中清楚,在葉暢身邊,他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但現在他的身契還在葉暢手中,如何能脫得了身?
實在不行,便只有當逃奴……
但大唐律令,逃奴可是要受重懲的,他打小生長在劉家,後來作為陪嫁小廝又到了葉家,能逃到哪兒去?
想到這,他滿懷怨恨地看著葉暢的背影,悄悄對著葉暢的背影吐唾沫。
“響兒,我先去宗長家,你準備一下飯菜。”進了村口,葉暢吩咐道:“劉貴,你把家裡的柴劈好來。”
響兒高興地應了一聲,劉貴的回應則是有氣無力。待葉暢拐向通往宗長家的路之後,劉貴眼珠轉了轉,跟在響兒身後走了一段,乘著響兒不注意,立刻拐向了另一邊。
他拐向的,正是三房長支的家中。
三房長支比起另兩支要氣派得多了,三進的大宅院在整個吳澤,僅次於宗長家。三房一共有十一名家僕,劉貴原本是其中之一,因此他進去,完全是輕車熟路。
才進了院子,就聽得劉氏在破口大罵:“你這老瘟生,莫不是將老孃壓箱底的金子用去嫖了,要不然為何分文不剩?你說是高價買了毛竹,平日裡瞧著你一副精明的模樣,花三十文一根去買毛竹?”
夾在大罵中的,還有偶爾兩聲哭嚎,當然更多的是掃帚掄動時的嗚嗚呼嘯。劉貴心突的一跳,顯然,劉氏在對葉楝實行家法了。
“娘子,娘子,當真是買了毛竹……我們都老夫老妻這許多年,你還不知道我麼?那小畜牲與賣毛竹的勾通起來,將價抬得老高,三十文一根啊……”
“老夫老妻這麼多年,老孃更知道你是狗改不了吃死。老孃的錢哪回經你手,你不要刮上一層?”劉氏厲聲道:“若是劉貴還在,劉貴跟你出去,老孃就放心,可現在是葉和這廝跟你出去,這狗東西乃是你劉家家生子,向來跟你慣了的,必定和你串通一氣來坑蒙我!”
劉氏倒是沒有猜錯,葉楝是用二十文每根的價錢訂下了毛竹,但回來報卻是三十文每根,這樣就落下了價值三貫的金錁子。他心中發虛,臉上自然陪笑:“娘子說笑了,我如今要坑你的錢作甚,如今我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情,便是如何整治那個小畜牲……”
他的嫁禍技能用得相當出眾,果然就將劉氏的目的轉到了葉暢身上,葉暢的宅子雖然不大,可就在他們長支邊上,加上週圍的基地,若是併入長支,他這三進的宅子可以再擴出兩個跨院來,更別提分到三支名下的宗田,好歹還是有近二十畝的。因此,劉氏咒道:“你們姓葉的便沒有一個好東西……誰在那探頭探腦,給老孃滾進來!”
劉貴正在門外張望,聽得喝罵,頓時連滾帶爬地跑了進去,跪在了劉氏面前,然後便嚎淘大哭:“娘子,小人苦啊,小人要回娘子這邊……”
唐時僕人稱自家女主人,可稱夫人,也可稱娘子。劉貴是劉家家生子,是陪嫁小廝才到葉家來的,因此他更願意稱劉氏娘子。果然,劉氏見是他原本要發作的,被他一嗓子喊得有些訕然:把劉貴塞到葉暢身邊的,可是她。
而這幾天劉貴在葉暢身邊,沒有少吃苦頭!
“你如何來了,不是讓你在那小畜牲身邊察看他的動靜嗎?”旁邊原本跪著的葉暢見劉貴來了,老臉微紅,起身罵道。
“老不羞的,給老孃跪著!”他才站起來,劉氏便是一掃帚打來,將他又打跪了下去。
“娘子,若不是這狗奴才沒有盯緊小畜牲,我也不至於被他算計,小畜牲令劉錕去與那賣竹子的勾結,這狗奴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葉楝人是跪著,嘴中卻恨恨地道。
大唐時畏妻如虎者絕不罕見,開元名相房玄齡家中悍妻,更是吃醋之典的由來。因此對葉楝跪在劉氏面前,劉貴見怪不怪,只當沒瞧見。聽得葉楝將責任推到他頭上,劉貴哭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