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要忠於的,只有一個。”
“叔父的意思是說?……”
段峰點點頭,“就是腳下的這片泥土。”
段峰拍了拍手,將手上的殘泥拍盡。再指著遠方的戰場。
“那裡有許多人馬上也要進入泥土裡。這些人為什麼而死,其實他們並不知道。但是,正是這些人,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就死掉的人,用他們的血和骨骼造就了這片泥土,多少代人的血肉骨骼,才造就了臨冬城和我段氏王室。”
段峰又將手一劃,似乎想將臨冬城所有的地界都圈入到他的手劃出的這一個圓中。
“你知道不知道,這裡的每一山,每一樹,每一條河裡,哪裡不是被血浸過的?哪裡沒有屍骨?你要守護的,不是你個人的榮耀,是整個臨冬城的這些由屍骨和鮮血壘起來的山河,你知道你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嗎?”
段魂聽著段峰略有沉痛的聲音,心下一顫。
“叔父,我,知錯了。”
“魂兒,你不知。現在的你不知,什麼是錯,什麼是對。就連我,也不知道何為對錯。但我知道一條,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將這些國土當成一家之用。我段氏王室同樣不可以。”
“為成就一人之功,而令生靈荼炭,難道我臨冬城亡國一次還不夠嗎?歷代先祖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難道還要再一次被這種野心毀於一旦嗎?”段峰厲聲的喝問著段魂。
而段魂在段峰如此的喝問之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段峰說的這些話,段魂只聽懂了個大概的意思,這些話的意思太深,以段魂一個軍人的眼量,是不能體味到段峰這個博古通今的大公的心境的。
段峰重重的嘆了口氣。
“魂兒,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你不要去無用的犧牲就夠了。”
“是,謹遵叔父教誨。”
二人再不說話,只將目光投向了已經開始進入到戰鬥狀態的戰場上。
此時,雪狼營和虎賁團正隔著這道木柵欄對峙著。
虎賁團只組成了一個黑色的方陣。隊伍的前列,是騎著獨角神獸的鄭潛和虎氏三兄弟。
鄭潛最靠前,虎氏三兄弟騎著黑色的高頭大馬倒提著烏鋼槍並列著在他的身後。
鄭潛沒有長兵器,到現在還只是隨身的虎骨匕。在這樣的兩軍對峙之時,一方面顯得氣度從容,一方面卻又顯得光手光腳,兩種不同的觀感都集中於他一人身上了。
對方的戰陣之前,並列著幾位將官,看情況也是退役之後再被徵召回來的將領。現在這些將領因為分派行動的原因,官銜都有提升。與鄭潛對陣的,是一排十幾位由百夫長提升起來的千夫長。卻沒有見到雪狼營的一位將軍。
根據兩軍的軍制,一般兩軍都會配有主帥一名,即雪狼營的營長和虎賁團的團長。副帥一名,偏將一名,裨將兩名。千夫長百夫長若干。
這些將官的官銜的識別在於各軍盔甲上圖騰的位置。主帥在正胸,副帥在下腹,偏將在右肩,裨將在左肩。將軍以下,所有的圖騰都印於盔甲的後背。
而鄭潛看的分明,這些與他對陣的人當中,沒有一個盔甲的正面是有圖騰的。自然也就明白其中的訣竅了。
雪狼營的核心部隊與這些應召過來的退役老兵,在軍容和軍紀上還是有著一定的差別的。所以,鄭潛一眼就認出來,打頭的這三個觸眼可及的方陣,不是雪狼營的精銳。
心下既然明白了,鄭潛便向著虎氏三兄弟回頭小聲的說了句。
“大哥,二哥,三哥。等會要是衝鋒起來,避過段魂的那隻雪狼營軍隊。虎良說過他們不會真打,我們只要突擊這些老兵就行了。”
臨來之前,虎良也將這個情報傳於三人,現在他們見對面的場景,對虎良這些話方始信以為真。就是鄭潛不吩咐這樣,他們也已經擬好相應的衝鋒計劃。
三人朝著鄭潛點點頭。
“鄭潛,執金吾大人傳國王令諭,只要你交出公主,乖乖受死,那麼我等就可以饒過虎賁團眾將官的一條性命。鄭潛,你還是放明白點,不要因為你一人之過,而讓整個虎賁團遭受滅頂之災。”
這位千夫長看來還是帶著善意的提醒的。
“段蕭?原來那個膽小鬼也敢留在戰場上?既然你是他派來的,那麼你馬上滾回去向段蕭說,叫他不要躲在別人的褲檔裡,有膽就和我正面為敵。”
“放肆,段大人如今是雪狼營主帥,你一個罪大惡極之人,怎可與主帥大人相提並論?”有一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