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已經追不上了。
陳玄越又兇起來,掙扎著咬宋媽媽的手腕。宋媽媽咬牙忍著痛也不敢放開他。
這樣可憐又可愛的孩子。秦氏怎麼忍心對他這麼狠……
顧錦朝暗歎了一聲,心中想著事情。竟然沒注意到前面一個月白的身影。兩人一不小心撞了滿懷,顧錦朝後退一步,才發現此人是陳玄青。
他也很驚愕,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低聲道:“母親要緊嗎?”
顧錦朝才想起蕉葉堂旁邊就是他原來住的院子……她的額頭撞到他的下巴,倒也不是很疼。便笑笑:“你今日沒有去翰林院嗎?”
陳玄青穿著一件月白皂邊的直裰,身體也比原來長得更結實了。原來還是清瘦。現在肩寬也能撐起衣服了,自然要更成熟一些。陳玄青道:“入年關了。翰林院總是清閒的。”整理年史用不著他們這種編修,“我就想搬些書過去,您到外院來做什麼?”
從外院搬些書過去……也就是說他的東西是沒有完全搬進束雅閣的。
顧錦朝問他:“說來話長,我是送你九弟過來的……你以後還會到外院來住?”
陳玄青淡淡道:“或許吧。”又問起她九弟的事,“他不是一向跟著二伯母嗎,怎麼搬到外院來了?”
顧錦朝就簡略地把陳玄越的事講了一遍,又突然有了個想法。她還在想找個人教陳玄越識字,反正現在陳玄青又清閒,剛好院子就在蕉葉堂旁邊。不如請他有空教陳玄越識字。
就不知道他同不同意,顧錦朝問了他的意思:“……九少爺不聰明,你教他認幾個簡單的字就夠了。每日也用不了什麼功夫……當然,要是耽誤了你的事就不必了。”
陳玄青微微一笑:“怎麼會呢,不知道九弟現在在何處?”
顧錦朝想起那小傢伙,忍不住嘆氣。帶著陳玄青往回走,宋媽媽已經制住了陳玄越,關進了書房裡。裡面陳玄越正把槅扇敲得碰碰做響,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
果然脾氣大!宋媽媽又不敢放他出來,守在槅扇外苦苦勸他。
顧錦朝讓宋媽媽把槅扇開啟,陳玄越才從離開跑出來。一溜煙跑出老遠,才看到顧錦朝站在槅扇外面。忙衝到她身後藏起來,怒視著宋媽媽,嘴巴里還在啊啊地喊著,好像要告訴顧錦朝這是個壞人。
顧錦朝苦笑,她忘了交代宋媽媽,陳玄越是絕對不喜歡被人關起來的。
陳玄青早知道自己有個傻子九弟,但他作為嫡長孫,又是陳家玄字輩裡最出挑的人,怎麼可能和陳玄越說過話。只平時見過他一兩次,都還記不清樣貌。
只知道庶出得幾個弟弟提起這個傻子都是一臉好笑,從來沒有在意過。
這孩子卻靈活得跟猴子一樣,緊緊躲在顧錦朝身後。顧錦朝竟然也護著他,輕聲安慰他:“玄越,宋媽媽不是想關著你……你是不是在裡面砸壞東西了?”
他看著陳玄越抓住顧錦朝的手,心中有些淡淡的不舒服。
顧錦朝又拎著陳玄越的領子,看到書房裡剛佈置好的瓷器碎了一地。宋媽媽也驚訝,忙道:“三夫人,奴婢不知道……”不知道陳玄越竟然會摔東西,早知道就把他關在耳房裡了!
這裡頭的瓷器都是官窯,有一個藍釉、一個琺琅彩的花瓶還是從顧錦朝的私庫裡拿的。
顧錦朝指著瓷器碎片說他:“你這一摔,可摔了三十多兩銀子啊!知道錯沒有?”
陳玄越看著滿地碎瓷片,他也不知道三十多兩什麼意思。看到顧錦朝佯怒,抬頭向她小小地笑了一下。
顧錦朝哭笑不得,讓宋媽媽拿了笤帚來掃碎瓷片。帶著他去西次間坐。
小廝端了茶上來。
陳玄青看到那孩子也不理會人,飛快地縮到炕上去了。顧錦朝說的過程很簡略,畢竟涉及到二房,實際上更詳細的他已經聽俞晚雪說過了。他道:“九弟這個樣子的,恐怕也學不出來……”
他再學識淵博,也不可能讓一個傻子中舉。
顧錦朝笑著點頭:“我知道,讓他認幾個字就好了。開年以後,他就要跟著玄新幾個上課……玄新的先生已經講到《大學》了,恐怕根本顧不上他。”
本來她也想過自己來教,不過她現在有孕不方便。要是陳玄青不願意,就再給陳玄越請個先生算了。
“你要是還有事的話……”顧錦朝看他不說話,也不想強人所難。
陳玄青卻打斷她:“好,我以後每日過來教他半個時辰。”
顧錦朝笑了笑,正想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