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沒有人打你的。”
這孩子的頭髮異常柔軟。
陳玄越好像聽不明白她的話,依舊發抖。
顧錦朝只能把一旁的迎枕拿過來,讓他緊緊抱住。
秦氏哭著說:“這孩子……我前幾天看到還好好的,怎麼……怎麼現在就成這樣了!”
陳老夫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老二媳婦,你還不說清楚!孩子住在你那裡,每日都去給你請安。哪天不見了你會不知道?剛送過來的時候見人就咬,又餓又髒。你是怎麼照顧他的?”
秦氏擦了擦眼淚,道:“娘。您不知道。玄越前幾日入了魔怔,總是說有人要打他、要害他的。到我那裡請安,也要嬤嬤架著才過來!一不注意就跑。我這是沒辦法,才讓鄭媽媽天天看著他,不用來給我請安了。誰知道昨天中午他趁著丫頭不注意就跑了……鄭媽媽私下找了一天沒找到,才來告訴我的。”
好說辭!反正怎麼編還不是隨她。陳玄越現在話都說不明白,也反駁不了。
陳老夫人笑了笑:“老二媳婦。你看看他身上穿的衣裳。多少天沒換過了?他只是昨天才跑的?你調教出來的下人,少爺丟了會自己私下找,不稟報你一聲嗎?你當我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管了是吧!”
秦氏臉一白。以前陳老夫人對陳玄越的事都是睜眼閉眼放過,現在怎麼開始較真了!
“是兒媳……兒媳調教下人無方!”秦氏低聲說,看了鄭媽媽一眼。
鄭媽媽撲通一聲就跪下來,聲淚俱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看好少爺,讓少爺受苦了!”
陳老夫人閉上眼。嘆了口氣:“去……把伺候九少爺的兩個丫頭找過來。顯蘭,你帶著鄭媽媽去耳房先坐著吧。”
秦氏面色更加難看,陳老夫人這是打定主意要一查到底了!
她屈身告退。
陳玄越轉頭看著她走遠,眼睛眨也不眨。王氏也注意到了。捧過他的小臉:“玄越,沒有人了,你告訴嬸孃。有人打過你嗎?是誰打過你?”
玄越卻不再說話,把頭轉向一邊。他看到了陳昭常玩的七巧板,似乎被那花花綠綠的顏色吸引了。小心地看了錦朝一眼,看到她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才飛快地爬過去把七巧板搶過來。
陳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看他倒不是受了驚嚇,恐怕是很久沒和人說話了,連怎麼說話都忘了。”
沒有他不喜歡的人在了,陳玄越就放鬆了很多。半跪在羅漢床上玩七巧板。
很快兩個丫頭就過來了,陳玄越抬頭看了兩個丫頭一眼,漠不關心地垂下眼睛。
這兩個丫頭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了,長得也頗有姿色。秦氏挑這兩個丫頭,應該有讓陳玄越長大後收房的想法。名喚玉璋、玉環。神色不安地打量著四周,看到陳玄越,更是臉色發白。
這兩個丫頭意志不如鄭媽媽堅定,陳老夫人幾番恫嚇,就什麼都說了。
“……不關奴婢們的事,九少爺身邊是鄭媽媽貼身伺候的。鄭媽媽前些日子迷上了推牌九,經常和漿洗房的幾個婆子湊起來打。顧不上照顧九少爺的時候,就……就把九少爺鎖在屋子裡,有時候忘了回來,九少爺要餓一整天才吃得上飯。遇到九少爺發脾氣的時候,鄭媽媽也要鎖他……”
“九少爺漸漸的越來越怕鄭媽媽,被鎖著也不敢吭聲。鄭媽媽做這些不合規矩,奴婢們也不敢說……是前天門沒鎖好,九少爺自己跑了出去。鄭媽媽怕極了,又不敢告訴夫人,就拉著奴婢們去找,到處都找不到……”
“二夫人是什麼時候知道九少爺不見了的?”陳老夫人突然問。
玉璋連忙回答:“今兒早上,鄭媽媽看瞞不住了,才去跟二夫人說的!”
這麼說來,秦氏還真是不知道這件事。
“九少爺說有人打他,你們知道誰打過他嗎?”葛氏又問。
玉璋搖頭:“……鄭媽媽輸得多的時候,會拿九少爺房裡的東西去換銀子,不可能讓奴婢們看到,鄭媽媽就不要咱們貼身伺候九少爺。所以奴婢也不清楚有誰打過九少爺……”
陳老夫人看向剛才給玄越洗澡的婆子,她點點頭:“九少爺身上有淤青和擦傷……不過他在外面遊蕩兩天了,也分不清究竟是人傷的,還是從高處跌落所致……”
既然問不出話來了,陳老夫人罰了這兩個丫頭的月例,降了她們去漿洗房。
至於陳玄越是不是被人打過,還要找鄭媽媽過來問話。
鄭媽媽來的時候知道什麼都完了,哭得一把鼻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