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朝淡淡的笑,並不說話。
胡成有些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王媽媽,她心裡也有些發怵:“您也知道,幾個大的香料鋪子每日流水也多,他也不好脫身過來。奴婢已經讓人催他了。”
錦朝垂下眼:“王媽媽莫不是唬我的,一個大的鋪子,掌櫃每天什麼都做,還養下頭的人來做什麼?要是每日都需要盯著,那他這個掌櫃當得也沒意思。”錦朝抬起頭,盯著王媽媽笑道:“要是他有天真的出事了,鋪子豈不是都要垮了?”
看她年紀小,王媽媽還是不會放棄拿捏她的機會啊。
當她好騙嗎?不過是三間香料鋪子,每個月進項才百兩銀子。羅永平和曹子衡現在管她萬多兩銀子的產業,那每月也要給她回話,遞賬面上來。但凡她有事找到羅永平,他也不敢說半個忙字。現在一個陪房就管了三個香料鋪子,跟她說沒時間來見她,這不是在逗她玩嗎?
王媽媽勉強笑道:“夫人言重了,這香料鋪子的事您是不清楚,複雜著呢。”
顧錦朝還從來沒在這些下人面前擺過臉,聞言笑容也收了:“我不清楚,那王媽媽就該給我說清楚才是。他究竟在忙什麼?香料鋪子每年進貨都是散進,零賣也有小夥計看著,賬面自然有賬房先生管著。他要是再忙,那我就不明白了。王媽媽你去傳話,讓他明天就過來見我,他人要是不過來,我親自去見他。”
王媽媽不由得手心發汗,這新夫人年紀不大,說話一套一套的。她怎麼知道鋪子上的事?(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降職
她連忙跪到了地上:“夫人言重了。本就是徐興不守規矩,您怎麼能屈尊降貴去看個下人呢……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奴婢明兒就找了他過來,他有什麼重要的事忙,夫人當面問他!”
顧錦朝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王媽媽,反而開始問溫老五:“既然你是管山地的,山地裡種了什麼果樹,每年的收成如何,你和我說清楚。”溫老五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道,“夫人,小……小的結巴。”
顧錦朝淡淡地笑:“沒關係,說的慢一些就好。挑個重點說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一年做了多少筆買賣,又和那些富貴人家攀上了關係,說些和田莊相關的事。”胡成在旁邊聽到一時訕訕,臉色漲紅。剛才顧錦朝問他話,他就吹噓了一堆他做莊頭時和別人的交際。
溫老五人老實,雖然結巴,卻幾句話就把田莊的情況說清楚了。一千畝的山地,能種地的只有八百畝,還有兩百畝用來養家禽了,種的就是蘋果、梨、葡萄。收成好的年頭,能賺五六百兩。
對於山地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收成了。
顧錦朝聽完了點點頭,才看著胡成說:“看胡莊頭是個機靈人,怎麼回話是門學問,你要學著溫老五才是。我陪嫁的五個田莊,最小的一個是五百畝在宣武,想來和胡莊頭的田莊差不到哪兒去。這個莊子一年勻下來有七八百兩銀子的進項,種的是玉蜀黍和小麥、花生。不知道胡莊頭那裡怎麼樣?”
胡成聽了顧錦朝的話滿頭大汗,不由得又看王媽媽。
她跪在地上,夫人都沒有叫她起來。
她不是說新夫人年紀小,好糊弄,隨便應付著就行了嗎?哪家閨閣小姐是懂農事的?還有五個陪嫁的田莊。說話一套接一套的,這好糊弄嗎?
一個五百畝的莊子能有八百兩進項,他那個六百畝的最多也就五百兩而已!
胡成聲音發虛:“這玉蜀黍栽種的時間不是和花生衝了……怎麼可能種得出七八百兩銀子。小的沒甚能耐。一年多有五百兩而已!”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她不過是不想計較。王媽媽還真當她好欺負了。
顧錦朝笑道:“這我倒是不清楚,等宣武那莊頭過來,我讓他來和你說吧。”說罷側頭吩咐青蒲,讓她賞兩人一袋銀裸子,又領去了後罩房吃杯茶。
王媽媽跪得膝蓋痠軟,但沒有顧錦朝開口,她不能自己站起來,太沒有規矩了。
顧錦朝覺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我原是紀家老夫人的外孫女,這些事從小也是接觸的,王媽媽可別想在這個上糊弄我。江姐姐的嫁妝以後是要留給曦姐兒的,你要是真為了曦姐兒好,就別挑撥得那些人和我作怪。我手底下也有可用之人,自然會把江姐姐的東西管好。你明白嗎?”
王媽媽忙磕了頭:“夫人誤會奴婢了,奴婢多大的膽子也不敢挑撥人啊。”這個罪名要是做實了,任她是誰留下的婆子也要被趕出陳家去。
她當然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