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年紀輕輕就吃了不少苦頭,要比那些溫室長大的宗閥子弟更知世途兇險艱辛,心志、心性也更堅定,是個好苗子。
曹圭隨父親走進桃花塢時,就已知道他會被當人質留下來,他即便知道情勢所逼,心裡總也有不甘,但沒想到此行竟然成為他真正踏入武道修行的一次機緣,當即就痛痛快快的膝行跪到葛同面前,“砰砰砰”叩了三個響頭。
“我乃昭陽亭侯府部將,在少侯爺手下任事,你可知你此時跪地叩頭,代表著什麼?”葛同沒有忙著受曹圭的大禮,而神色肅然問他。
“……”曹圭到底年少,有些發矇,不知道要如何回葛同的話。
“這小子心裡清楚的。”曹奉接過話茬道。
葛同沒有理會曹奉,目光炯炯的盯著曹圭,說道:“我為昭陽亭侯府部將,所修乃昭陽亭侯府所授的玄功絕學,既無資格將玄功絕學私授他人,也無資格收人為徒,此時也僅僅是代昭陽亭侯府,代表少侯爺領你踏入武道修行的門檻,而從此之後,你便是少侯爺帳前的一員部將,要對少侯爺忠心耿耿,勤勉修行,替少侯爺分憂。倘若他日修煉有成,再入太微宗修行,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那也是少侯爺給你天大的恩情。”
“曹圭心裡記得。”曹圭也是機敏,又膝行到陳海跟前,“砰砰砰”叩了幾個響頭。
桃花塢這邊,葛同修為不是最高的,但也就次於陳海、吳蒙、蠻奴鐵鯤、周鈞三四人而已——吳蒙、周鈞以及鐵鯤都隨陳海在軍中,桃花塢這邊平時就以葛同為首,處理種種事非,留守桃花的一百精銳扈兵,也都歸葛同統領。
能暫時跟在葛同身邊修煉,絕不會有什麼委屈葛圭的;何況先打個良好的武道基礎,兩三年還有機會進入太微宗修行,這是寒族子弟絕難遇到的機緣。
看曹奉、曹圭父子還跪在地上,陳海哈哈一笑,跟曹奉說道:“曹圭既然都在葛師兄身邊修煉,那曹當家與我們就是平輩相交,還是趕緊坐下來說話,不能亂了體統。曹家寨,還有一些不錯的苗子,要是還有誰想修行武道,我這邊卻也不吝嗇指點一二……”
曹奉也知道曹圭既然都到葛同身邊修行武道,他就不能再有三心二意的念頭,說道:“多蒙大人蔭庇,七八萬人才不至於流離失所,大家都感恩戴德,不知道如何報答大人的恩情。說到不錯的苗子,卻有二三十個苗子還沒有錯過武道修行的年紀,大人要是能安排人指導他們修行,這大恩大德真是……”
說到這裡,曹奉又要跪到地上感恩叩謝了。
桃花塢北片七八萬流民主要來自鄰近的兩三縣,彼此宗族間沾親帶故、關係密切,才會在逃荒路上都緊緊團結在一起。
陳海也不管曹奉此時的感謝是真情還是假意,曹奉真能將那二三十個最為出色的好苗子送過來,這邊又不會虧待這些少年弟子,恰恰也會因為沾親帶故的緣故,這七八萬人的命運也就徹底綁上桃花塢了。
曹奉再有什麼異心,也沒有能力去鼓動這些人去造桃花塢的反。
“……曹當家客氣了,”陳海微微一笑,說道,“我看曹當家在北面也注重訓練年輕子弟的武技,只要有一些武技的底子,哪怕是過了二十歲,修行武道也不會太遲,卻也無需太侷限宗門的陋習。”
人身體內的氣血精元,在年少時最為精純旺盛,也是修行的最佳時間,但在少年十六歲生精、少女十四歲生癸水,人身體裡的氣血精元就會有相當一部分會不斷的轉化為能孕育新生命的精|水及癸水,這時候再想修行就會事倍功半,變得異常艱辛。
不過,陳海注意到曹奉父子帶領這批流民,年輕的子弟都極重視技擊的訓練,因此打下不錯的底子,即便是過了二十歲再踏入武道修行,也不能算過了年紀。
太微宗等燕州頂級的宗門、宗閥勢力,從平民中挑選弟子,自然可以極致挑剔,哪怕是萬里挑一的好苗子,也可以丟到道院裡優勝劣汰一番,但陳海這時候極缺人手,沒有資格那麼挑剔,還是想多挑選些好苗子,由葛同先負責培養起來。
陳海現在手下是有兩百多精銳私兵可用,但也需要重視後備梯隊的建設,而且鑄造場及兵甲鋪也需要用心培養一批學徒。
對曹奉來說,二三十人是送,七八十人也是送,而且將來真要有幾個人在武道修行有所成就,曹家在桃花塢、在昭陽亭侯府的說話分量也重。
而除了七八十名有修煉資質的苗子外,北片七八萬流民不是沒有潛力可挖。
經歷數年的大災,流民裡的老弱病殘,大部分人要麼餓死,要麼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