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腦中混沌,直到意識完全喪失,耳邊只餘那哀婉卻陰森的海妖之歌。
Numerous sailors have been claimed; their grieved families left wailing。
I have sailed across seven seas; and I have explored unmapped waters。
……
歌聲漸唱漸響,越響便越勾魂攝魄,整艘船被這蠱惑人心的歌聲一點點籠罩,一點點掌控。沒有人發現,在這靜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大海上,突然出現了一片赤紅的濃霧,而巨大的帆船不知何時已改變了航向,朝著濃霧的方向,緩緩駛去。
若有人能看見這一幕,便會發現,那被紅色濃霧逐漸包裹的白色巨船,忽然揚起了風帆,彷彿是在奔向那血腥黑暗的無邊地獄……
Tale 1。 噩夢初醒(一)
夜幕,又見夜幕低垂。
白帆鼓鼓的船上,立著個白衣飄飄的青年。白色的髮帶,白色的貂皮大衣,白色的褂衫,輕風動裾,飄飄若仙。唯有那一張臉,冷淡著,沉默著,融進了夜色裡。忽然——
“海盜——!海盜——!來了!東南海域最兇惡的加利亞海盜來了!快逃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夜幕的沉寂,整艘船頓時慌亂起來。然而,慌亂只是他人的,卻與這個白衣男子無關。
遠處是巨大的黑色船隻,和顯眼的白色巨帆上那鮮紅的骷髏頭像。用紅色夜光顏料繪成的骷髏頭像咧著沒有唇的嘴,好像在獰笑。白衣男子卻恍若未見。
小船,緊急時刻逃生用的幾艘小船被放了下去。乘客們陸陸續續都帶著緊要的財產跳上小船,將大量的財富都留在大船上。這是歷來的規矩,海盜取了足夠的財物,就不會趕盡殺絕。
一個灰衣的男子揹著包袱衝過白衣男子身邊,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哎!蔣小伍!你還在這發什麼呆呢,海盜就要來了,再不走,你就死定了!”
白衣男子緩緩地轉過身去,淡然一笑:“生何歡,死何苦。不歷生死,如何悟透生命的真諦。你們這群被臭皮囊矇蔽的俗人啊,又如何能理解我追求真理的……”
“神經病!”灰衣男子唾了一口,暗罵自己多管閒事,匆匆離去。
小船漸漸遠去,大船漸漸逼近,唯有白衣男子還站在船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摺扇,正悠閒地扇著。
“哥哥。”一個紅衣女子忽然從桅杆上滑下來,落在他身邊,“哥哥,船上的人都走光了。”
“走光了?”
紅衣女子確定地點頭:“嗯。”
“讓你留的小船留著嗎?”
“那是當然。哥哥叫我辦事,我哪次搞砸過?”
“唰——”白衣男子收起扇子,豪情萬丈地一甩手,“捲了財物,我們……跑!!”
一炷香後。
“哥,那艘大黑船追來了。”紅衣女子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怎麼會那麼快就被發現了?失算!船……船上有多少人?”
“估摸著,至少也有百來人吧。”
“百……來人。”白衣男子僵著身體轉頭看她,脖子疑似發出咔咔的聲音,“都是壯漢?”
紅衣女子點點頭:“手上拿著大刀的壯漢。”
“我也只拿了剩餘財物裡的五成五啊,他們何必趕盡殺絕呢?”白衣男子吸了吸鼻子,眼中泛起水光:“小柒,哥對不起你……”
“哥,快別這麼說,是我非跟著你出海來長見識的。”
“不,小柒,哥是說,你長得也算有幾分姿色,或許那海盜頭頭或者副頭頭或者副副副頭頭會看上你,這樣一來你哥我也算是他小舅子了,說不定他就……”
PIA——!!
紅衣女子甩了甩手,冷哼兩聲:“世界總算清淨了。”
回頭看看離小船越來越近的敵人,再看看海面上某人被甩下處逐漸稀少的氣泡,蔣小柒毫不猶豫地丟棄小船和財物跳入海中,順手拎起海中半昏迷的哥哥,開始海上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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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漆黑一片,萬籟俱寂,空氣中卻彷彿瀰漫著灼燙的火星。祈然一步步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中,心頭是從未有過的茫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急著趕路,卻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