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白霧從茶杯裡飄出，顧祺端起一杯，慢慢品嚐，水筱也端了一杯，味道，她說不出感覺，不同普洱，更不同綠茶的味道，她依舊喜歡綠茶。

“阿筱，阿澤打合作商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但最後是你去道歉，委曲你了。”顧祺說。

說到道歉，她真有愧意，可事情到了這步，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顧老先生言重了，不能因為我而讓公司平白無故遭受損失。”

“阿澤衝動的性子一直也改不了，但是從沒在工作上失誤過，沒想這次在工作上突出來了。”顧祺嘆息著。

水筱猜不出這話是否有怪她的成份，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攬了責任。

“三少爺是個率性的人，是我沒見過世面罷了。”

水筱正坐，聲音平緩，低低的。

顧祺將喝完的杯子擱置在木質佛像茶壇上，水筱傾身拿起泡好的白茶，給顧祺添滿，再添自個的。

她的這份聰慧，倒讓顧祺心裡讚賞，在他心裡，女子不能太多話，但要大氣，落落大方。

水筱正是。

“這事過去了，無須追問誰的責任，你明天跟在阿琛身邊吧！”顧祺說。

你會知道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這是她必經之路，雖說不用去顧琛身邊，她都從那晚知道了他的野心，可是她不能說，起碼暫時不能。

她順從的應了，好。

顧祺沒有問她，有沒發現顧澤的想法，也許是時間太短，他想一時半刻是不會有任何的發現。

顧琛比顧澤的心思更難捉摸，應該說她根本捉摸不了，能否幫助顧祺挑出合心的集團繼承人，她沒譜。

看到的只是一片荊棘。

回到公司，還不到下班時間，水筱拿了個紙袋，往顧琛辦公室走去。

水筱走進他辦公室。

顧琛身穿阿瑪尼的灰色襯衫，低首審批檔案。

不厚不薄的唇緊抿，刻雕而成的輪廓透著嚴肅，一絲不拘，蒼勁有力的手，在檔案上游龍翺翔，利落。

手碗上，和襯衫一色系的水晶鈕釦耀著光芒，章顯著他高貴優雅的氣質。

自成的男性魅力，在這畫面中隨意一瞥，便可發覺。

水筱第一次看顧琛工作的樣子，但心裡惦記著事，沒將心思放在這上頭。

“你的外套。”語氣淡淡，把手中的袋子放上了桌面。

顧琛從檔案中抬頭，看她。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閃著雪山在太陽照射下，散發出萬丈光芒，讓人看不清裡頭的承載著什麼樣的情緒。

水筱直視他。

“這一切的事是你做的。”

水筱知道這事除了他，沒人能做到。

顧琛放下手中的黑色鋼筆，聳聳肩，攤了攤手，身子往嵌了真皮的檀香木椅子上，靠去。

“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水筱冷笑一聲：“這事你無形中打了一巴顧澤的臉，又保住了公司的合作，而且這事想必已經傳到顧老先生耳裡去了，顧老先生對顧澤的衝動自會下一番定論，這對你非常有利，而且你也讓成功讓我當你的秘書了。”

聽完水筱的一番說法，顧琛臉上露出笑容。

“最主要的還沒說到。”顧琛語氣漫不經心。

水筱看著他，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他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爭奪總裁之位，還有什麼最主要的？

“我不管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但你窺伺總裁之位的野心很明顯，我現在處的位置你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不過我不會偏頗任何一方。”

“這樣我放心了，還擔心你會感情用事。”顧琛話中有話，傾身拿起桌上的煙盒，從裡頭抽出一根，點燃。

水筱冷笑，他在質疑她會跟顧澤同流合汙。

他吸了一口煙，吐出。菸圈綣綣纏綿，一如他看她的眼神。

水筱對上他的那眼神，皺額，“別隨便質疑我的人格，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顧琛問：“我怎樣？”

水筱口隨腦說：“節操無下限，連自個的親人都算計。”

顧琛又笑了，只是那笑卻是冷的。

水筱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眼中。

顧琛看著手中菸蒂上的星火，火光閃白了他的眼睛，他看到的是蹲在薔微花下，哭泣的水筱。

小筱，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