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天下疆臣之首,真是恭喜孚若 !”曹顒止步,道:“曹顒亦恭喜大人,心願得償 !”
同曹顒遷總督一起下旨的,還有兵部侍郎伊都立遷山西巡撫的旨意。只是,皇上傳召二人陛見的時間有先有後,這才在宮門口碰到。
伊都立笑著衝北抱了抱拳,道:“都是皇上恩典,我等唯有勤勉當差,方能回報浩蕩天恩。”
因宮門前,人多眼雜,伊都立又要進宮陛見,兩人說了兩句「便就此散去。
在下月赴任前,戶部的差事,曹顒還得擔著。因此,從宮裡出來後,他便回了戶部。
六部訊息最是靈通,不過半日功夫,戶部上下均已知曉曹顒外遷的訊息。
雖說侍郎與總督同為正二品,但是一個是副京堂,一個是封疆大吏,名為“遷轉”實際上“高升”,所以,自打曹顒進了戶部大門,就收穫了一路的“恭喜”聲。
到了他的辦公處,幾位他屬下的堂主事,更是都湊上前來,那滿臉的喜慶,就如同高升的是他們一般。
官場上,講究“提挈”,曹顒是個不錯的上峰,不貪屬下之功,這幾年與大家相處的也不錯。
現下他雖外放,可明眼人都明白,這位大人前程似錦,總有一日要轉回六部做正堂的,自是越發抱緊他的大腿。
說起來,曹顒外放,最歡喜的,除了他自己,就是蔣堅。
他地方師爺出身,拘在六部,幫曹顒處理了幾年文書,也是不容易,可是就如曹顒對這高官顯位心懷惶恐,蔣堅也帶了幾分不安。
從戶部落衙後,眾人騎馬而歸,蔣堅就對曹顒提及幕僚事。
這次外放,同曹顒當年外放道臺不同。
他當年外放做守道時,禮聘四名師爺,就已經夠用。如今主政一方,以總督兼巡撫事,只書吏這塊,就需要二十到四十人。這是個龐大的幕僚人數,曹府現下只有一個蔣堅,如何能成事?
“大人,學生早年處理的地州縣事,督撫衙門,是另一番格局,恐怕學生無法勝任,耽擱了大人差事,還當再聘大賢方好。”蔣堅道。
曹顒笑著擺擺手,道:“非磷不要著急,要萬壽節後方赴任,還有二十多天,到時不會缺了人手,說不定就要由著咱們挑。”
上一次任外官時,幕僚之事是曹寅替他操心,是曹家主動禮聘的;如今督撫一方,躍居高位,親朋故舊都看著,還不知要薦多少人手過來,壓根就不需要自家操心。蔣堅見曹顒心中有數,便不再多說,神色中依是帶了 幾分興奮。
到了曹府,還沒下馬,就見大管家曹元帶了眾多管事,在門口相迎。看到曹顒回來,眾人齊聲恭賀。
曹顒翻身下馬,將馬韁交到小廝手中,看了曹元一眼道:“有人來過了?”
曹元躬身道:“回老爺話,從中午開始,就有不少人送了賀帖。”說著,他從小廝手中接過一疊名帖,雙手送到曹顒面前。曹顒接過,隨手翻了翻,有認識的,還有不認識的,訊息倒是靈通。
進了二門,管事婆子口中也是不住嘴的恭喜。
蘭院上房,除了李氏婆媳,天佑、恒生、左住、左成、長生也在。見曹顒回來,孩子們都起身請了安。李氏將曹顒叫到炕邊,看著兒子,滿是欣慰道:“我兒大才,光耀曹家門楣,明日可以開堂祭祖!”
曹家從曹顒五世祖錫遠公歸清朝後,曾祖振彥公官至道臺、祖父璽公與父親曹寅官至侍郎,曹顒這個新出爐的直隸總督,成為曹家首位疆臣。
曹顒道:“不過是僥倖,躍居顯位,兒亦惶恐,不敢在祖宗面前輕狂。唯一歡喜的是,能奉老太太出京透透氣,省得久居京城,待著氣悶。
李氏聽了,眼睛一亮,又帶了 幾分猶疑道:“府裡總要留人,媳婦是要隨著你去的,我還是留在府裡……”
想著這怕是自己唯一的外放機會,曹顒還是決定帶母親出去轉轉:“府裡的事,老太太就放心吧,要下個月才出京赴任,兒子總會處理妥當。”
李氏雖還遲疑,但見兒子興致正高,不願掃他的興致,便笑著聽了,不再說話。
初瑜早就聽丈夫提及外放之事,如今終於有了結果,也替丈夫高興。另外,同其他地方比起來,直隸總督離京城最近,這就是喜上加喜了。可是,孩子們大了,不像過去那樣,便宜隨父母出行。天佑要上旗學,恒生要進宮伴讀,都不好離京。
長子才十三,要是老太太與自己都出京……初瑜的心一緊,看著丈夫,又看看孩子們,心慢慢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