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59部分

像下邊的府縣主官,曹顒瞭解的都是官面文章。

有郭盛元這份注錄,使得曹顒省心不少。

這也是他的運氣,要是他不留下這些人,想要整理出這樣的人事資料,沒有一、兩年的功夫,是整理不出來的。

如此,曹顒在接見屬官時。就不是走走過場,談話也有的放矢。

召見蔣國祥時,曹顒就同他聊治下安定,讓他將防盜制盜的所得整理成冊,過些日子交上來,好將其中可用之處,在省內推廣。

蔣國祥是那種看著極尋常之人,態度恭謹,不諂媚也不清高。

聽曹顒提起制盜之事,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又平靜地應下,並沒有謙虛不足,也沒有

拐彎抹角贊成自己的功績。

這是個性子內斂、言語木訥之人。

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官場,或許這就是他升遷艱難的緣故。

曹顒對他的印象頗佳,也沒有“盡信書”正定府治下百姓安定與否,還得經過耳聞目睹,才能確定。

還有個二十四歲的知縣,叫楊廷翼,旗人官宦子弟,捐官出身。相貌清秀。看著就是一文弱書生。父已病故,有一叔父在六部做司官。是簡親王府門人,有個姑姑嫁給簡親王府的旁支族人,勉強算是簡親王府的姻親。

曹顒見他時,並沒有直言雅爾江阿,只是問了兩句楊廷翼在國子監求學的情形。從時間看,楊廷翼進入國子監的時間,網好與曹項在國子監求學的時重疊。

沒想到,楊廷翼還真的認識曹項。他不僅與曹項同窗,還曾與曹項一樣,參加康熙五十七年的會試。只是一個高中探花,一個名落孫山。

提及往事,楊廷翼神色間帶了唏噓。

取得國子監監生身份不難,透過國子監層層考試,取得直接參加會試資格,卻並不容易。這樣的人,無一不是熟讀經書。即便一科不中,也多少再謀下科。

尤其是這楊廷翼,六年前不過才十八歲,再等一科,也才二十一,卻是於落第次年就捐官出仕,今年四月選投隆平知縣。

曹顒見他提及往事,只有遺憾與緬懷,並無落第的尷尬,便稱呼他的字問道:“吉光是否因身體孱弱之故,才止步科舉?”

楊廷翼聽了,卻是一震,點了點頭,苦笑道:“正是如此。下官本想再謀一科,被家中長輩所阻。即便這次出來做官,也是央求再三,家中長輩才肯放人。”

苦讀傷身,不能下場計程車子,曹顒見過好幾個,倒也不覺稀奇。

只是想起隆平算是上縣,公務不會輕鬆,曹顒心裡就暗暗留意。

等楊廷翼退下後,曹顒就使人找了隆平縣衙人事卷宗,檢視縣承的資料。縣承是四十來歲的舉人,從主薄個升上來的,已經在隆平待了三年,歷年考評都是中上。

曹顒這才鬆了一口氣,有能幹的屬下,就算楊廷翼這個病秧子處理不了政務,地方也亂不了。

直隸一地,像楊廷翼這樣的官宦子弟。下來混資歷的,不在少數。

即便沒人在曹顒面前,招搖“我爹是誰誰”,“我祖父是誰誰誰。”曹顒也不能將他們等閒視之。不是想著去安撫拉攏他們,而是要防止他們禍害地方。

有能力的還罷,能力不足的就要想著給調過去能幹的輔官。

透過這樣的接見,不僅曹顒對於這些地方官有了直觀與間接的認識,這些文武官員也見識了新總督的手段。

沒有刻意的親切,也沒有傲視屬下的官威,只是與每個人談幾句官員治地的情況。

不像是新上任的總督,如同在直隸數年,對他們瞭如指掌一般。

有的人只當遇到伯樂,歡喜不已;有的人心虛膽顫,惴惴難安。

歡喜的想著如何表現,大樹下邊好乘涼;心虛的費勁腦汁,尋思著如何巴結,使得新總督睜一眼、閉一眼,放過自己。

等到十五升衙這次,堂上排班的這些文武官員門,對高坐在大案後的新總督,都帶了幾分真心的敬畏。

開場圓滿,曹顒在心裡給自己打了箇中上。

等到散衙,這些來排班的文武官員沒有立時散去。

官場交際中,最重要的“三節兩壽”再過數日,便是總督夫人的壽辰。

官場上哪裡有隱私,在曹顒還沒到抵直隸,新總督、總督夫人、總督太夫人的生辰,就已經傳遍直隸官場。

太夫人的還罷,人不在直隸,又已經過去。

總督夫人的壽辰,可就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