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傷了孫家前途最好的子孫。
他很是心虛,不敢去看兒子的眼睛,可是想到自己為人父,別說管教兒子一下,就算要打死他,又有什麼。
想到這裡,他挺了挺腰身,底氣又足了,怒氣衝衝地道:“逆子,不過是僥倖過了翰林院考試,就當自己是個玩意兒,忘了根本,真他孃的不是東西。原本看在你讀書還算用功的份上,要給你說門好親,沒想到你翅膀沒硬,就敢忤逆親父,沒了人倫!別以為是長孫,就當自己當成個物兒,明日休了那不賢惠的婦人,看你還端什麼嫡長孫的譜兒?。
他越說越激動,想起自己當年丟官後,被妻子逼迫別居之事,咬牙切齒看著兒子,跟看著仇人一般。
手臂上的疼痛,使得孫禮冷汗直流,可看著這名為父親的男人的唱作俱佳,孫禮卻忍不住笑了。
“哈哈!”
“哈哈哈”。
他早知父親品行不佳,可是身為人子,即便不去親近這個父親,也不過是避而遠之罷了。
現下,他卻覺得深深的厭惡,只覺得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是他父親?
這虛偽敗德、是非不分、無恥至極之人,竟是他的父親!
這一刻,孫禮只想笑。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自己會不會以後也成這個樣子?
看著兒子狂笑不停,狀似瘋癲,孫瑟倒吸了一口氣。
他不過是逞口舌之快,哪裡又有膽子去休妻?更沒有資格去插手兒子的親事。
見兒子不對勁,孫珏連罵也不敢罵了,仰著下巴,硬裝作很有氣勢的模樣,大步出門去了。
“哈……哈,”
“哈哈……哈,”
孫禮目光空洞,還在笑著,卻是滿臉淚流,模樣比哭都難看。
父子相對峙時,文兒怕的不行,不敢開口。
現下見少爺為自己的緣故,捱打捱罵,受了這些委屈,文兒實是忍不住,側身幾步,跪在孫禮腳下,哭道:“少爺,都是婢子不好,都是婢子不好 ,少爺別在哭了,婢子願意 ,婢子願意去侍候老爺,……”
孫禮狀若未聞,仍是笑著流淚。
文兒哭了一氣線,半晌方睜開眼,就見孫禮腳下的青石板地面上,殷紅一片的血清。
一滴,一滴……還有源源不斷的血液順著孫禮的袖子流下。
“少爺”文兒唬了一跳,顧不得哭。顫悠悠地扶著孫禮的胳膊。急匆匆地道:“少爺受傷了,婢子去喊人請大夫”
在她轉身的那復,孫禮用沒受傷的左臂攔下她,輕聲道:“算了。”
這一刻,很累。
他不是要保全那個人的臉面,而是不願多事,使得母親傷心。
母親近日早晚被祖母斥之事,孫禮已經知曉,只是身為晚輩,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他不想因自己的緣故,使得母親傷心。
“少爺,那怎麼辦?”文兒看著孫禮臉色越來越白,扶他到炕邊坐下,很是焦急的問道。
右臂因痛疼的緣故,已經麻了,連帶著右半身都僵硬。
孫禮已經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這樣要是想瞞住全家人,怕是不成。
他長吁了口氣,道:“尋個由子,請姑娘帶藥箱過來。”
文兒應了一聲,急匆匆地出門請人去。
孫嫻的院子,離孫禮的院子不遠。她早先與姑母同住,姑母進宮後,便自己住了一個小院。
她已經及並小選撂了牌子,在家待嫁,只因長兄尚未定親。親事才耽擱下來。
文兒到時,她正坐在繡棚前繡一副幔帳。玫紅色的底,上面繡著碧綠的荷葉,還有粉紅色的花苞,荷葉邊。已經繡好一隻彩鴛。
她同胞兄本就親近,祖父一家進門。使得家中與氛抑鬱許多,兄妹兩個也漸大了。不好像以前那般往來。可即便這樣,兄妹兩人的感情也是最深。
對於兄長身邊的丫鬟過來,孫嫻很是歡喜,下了炕,道:“平日也不見你串門子,今兒怎麼得空?。說話間,笑吟吟地望向文兒。
文兒與另外一個婢子書兒,是曹穎給兒子挑的,都是溫婉柔順的性子。
這一望之下,孫嫻卻是覺得不對。
文兒雖笑著,可眼睛紅紅的,明顯是才哭過。
孫嫻疑惑不定,不解道:“這是怎麼了,”
屋子裡除了二人,還有孫嫻的丫鬟在,文兒不好多講,只帶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