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那狀紙也沒有送到縣衙。那“三爺”的身份,張義到是打聽個大概齊。
那“三爺”叫李鵬舉,祖父曾在湖北為知府,積攢下若大的家業,是靜海數一數二的人家。
他父親沒有做官,是本地名士,捐了個候補知府,連李鵬舉身上也捐了七品知縣的出身,見了靜海縣令也是平禮相見。
李鵬舉的兩個哥哥,一個在京中為吏,一個在河間府當官。他的姐夫,就是天津衛的千戶。
這靜海縣令初到靜海時,舉步維艱,後來還是親到李家給老太爺請妥,得了李家人的支援,才政令通行。最近一段時間,卻是不知何故,使得縣令與李家翻臉,關係僵持起來。
次日,曹顒同唐執玉帶了幾個隨從護衛,換了好幾家人多的茶館吃茶,借而聽聽坊間傳聞。顯然,這靜海縣令的口碑,很是不好。
半天的功夫,曹顒與唐執玉已經聽好幾個人唸叨起靜海縣令,說這位縣尊膽子夠大,為了撈銀子,天理良心都不要了。
又說張於氏死的冤,明明是她姦夫被撞破後,惱羞成怒,殺人滅口,縣尊卻收了姦夫的銀錢,反而將於氏夫君當成殺人兇手結了案情。聽著聽著,曹顒與唐執玉都變了臉色。
欺軟怕硬,人之常情,不是大毛病;要是罔顧律法,草菅人命,那真是罪該萬死。
出了茶館,唐執玉已經面色鐵青,看到曹顒道:“大人,人命關天,怕是得往縣衙是一遭。”
曹顒明白他此舉用意,坊間傳聞,不可盡信,還得去縣衙看過卷宗,才能抽絲剝繭,看是否是冤案。
他點了點頭,道:“也好,這靜海縣令去年到任初,曾過去總督府,剛好我去京城,沒有碰面。要是去縣衙,就亮益功的身份吧,省得動靜太大,擾得外頭的官員不安生。”
唐執玉聞言,有些遲疑,道:“大人,以下官的身份,檢視案件卷宗,有些逾越……”
他畢竟只是布政使,主管吏治與民政,關注刑事案卷,是有些越界。
他之所以關注案件是否有冤情,不是插手按察司的差事,而是要確認靜海縣令是否違法亂紀。
曹顒聽了,道:“無妨,過後我會同按察使司那便打聲招呼,就說是我遇到此事,命你查……
………
皇宮,養心殿。御座前,跪著兩位兵部尚書。雍正坐在御座上,滿臉鐵青。
幸好早有提防,知道準格爾勾搭俄羅斯時,他便命黑龍江將軍留心邊境,又專程增加了三百火槍兵,才抵住俄羅斯人的翻邊。
俄羅斯派兵犯邊,自言並非要同大清開啟戰事,而是要重新劃定邊界。
不過是趁著西北不穩,趁火打劫罷了……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女鬼
在朝中文武大臣享受“太平盛世”,隆科多的危機終於到來。
站在御前,看著憂心忡忡的雍正,隆科多直覺得背後發寒。
雖說早已知道雍正態度的改變,可是他心裡仍是存著一絲期盼,希望皇上看在自己老邁無用的情分上放過自己一次。
甥舅二人,四十來年的交情,即便不是血親,也勝似血親,卻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隆科多有些恍然,不由想到,要是當年自己選了其他皇子,逆會不會有今日劫難。現下,最後的一點盼頭,都被眼前之人打破。眼前這人不僅要收拾他,還要讓他身敗名裂。
偏生此人還表現得一副“器重”模樣,像是除了他,就沒人能為其分憂一般。曾幾何時,他為這種“器重”感動迷花了眼,現下想想,卻是南柯一夢,徒增笑柄。
與俄羅斯的談判,豈是那麼容易的?
除非有決心一戰,否則壓根就沒頭底氣。
遷就俄羅斯人,就要被罵為賣國賊;不遷就俄羅斯人,有些糾紛,也要處理。如今西北不太平,俄羅斯摻和打劫,不狠狠地咬下兩個肥肉能老實麼?
隆科多心裡嘆了口氣,面上仍是做出波動狀,出列一步,躬身道:“奴才領旨,奴才定粉身碎骨,不負皇上所託。”
雍正點了點頭,看著他道:“如此,就勞煩舅舅了!”
十三阿哥站在一旁,眼角看到隆科多佝僂著身子的模樣,心中不忍,卻是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勸的,只有低下頭,看著地上的青磚……
……
靜海縣衙,二堂。郭一裕穿著補服,抄手站在一旁,鰒頭乇經滲出汗來。誰會想到,一省布政使會駕臨靜海縣,怎麼不使得他一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