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丈夫出來,低喚出聲:“額駙!”
“怎麼在這裡站著?”曹顒上前兩步,低聲問道。
初瑜沒有立時說話,而是引著他往梧桐苑方向走了十多步,離蘭院有些距離了,方低聲回道:“李宅錢管家來了,要求見老太太。 我來等額駙拿個主意,要不要先問問他緣故。再報到老太太跟前。都這麼晚了,總讓人覺得不對勁。”
曹顒聞言,止住腳,道:“我去見見他。”
話雖這樣說,卻沒有立時就去前院。而是回了梧桐苑,換下官服,又吃了晚飯,才往前院去見人。
不是他拿架子,而是同這錢伯睿打過交道,曉得他不是善茬。
李家六老爺才走,他這個大總管家就上門求見李氏,若是其中沒有算計,曹顒才不信。
李煦遠在蘇州,李煒這個庶出老爺。還未必有錢伯睿這個大總管體面。
錢伯睿不管這個時候想要做什麼,都是自專,這也是李煦對他的信任。
不管李煦對這大管家信任如何,錢伯睿對李煦是否忠心,都不幹曹顒的事兒;可是算計他的家人。他就不能在好脾氣的應付。
前院,偏廳。
錢伯睿掏出懷錶看了一眼,已經是戌正(晚上八點)。他是戌初(晚上七點)進曹府的,如今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晚上上門求見內宅女眷,卻是不合時宜。可是李氏是他們李家的老姑奶奶,也不算是外人。
如今,李家正是頃門之禍,這個時候,能救李家的只有曹家。
即便曹顒想要置身事外。他這個受老爺重託的李家奴才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曹家一門的榮光,源於孫氏太君,卻是因李氏發揚光大,從奴到主,躍居為人上人。
他在京城,關於李氏夫人身世傳聞也盡知。
直到現下,他心中還猶自不平。即便李氏是金枝玉葉,皇家當搞賞也不當是曹家,也應是將李氏養育大的李家才是。
曹家大爺,在御前也是有幾分體面的,同十三阿哥的私交又好;大夫人是皇上的親侄女,孃家又網晉封親王爵位。
他卻是不想想,曹家的體面前是曹家的,同李家又有什麼相干。
他有些坐不住,站起身來,向門口張望。
曹顒就在這個時候,慢悠悠地踱步過來。
錢伯睿俯身見過,兩人各自落座。
“錢總管要見我們老太太?真是不巧,她這兩日有些不舒坦,歇得早。”曹顒道。
錢伯睿堆笑,道:“見不著老姑奶奶,見一見我們二老太太也好。”
曹顒看著他,眉頭微皺,道:“外祖母年壽已高,早就不耐煩見客。
見曹顒向答的堅決,沒有半點轉還的餘地,錢伯睿心中暗恨,卻仍是陪著笑臉,道:“若是二老太太也見不著,小人就想求見一見我們姑娘。我們老爺對姑娘甚是惦念。專程使人預備了不少東西過來,吩咐小人來探望姑娘。”
這樣的說辭,誰會信。
曹顒挑了挑嘴角,看著錢伯睿,慢悠悠地道:“錢總管在京城多年,是個有見識的,為何還做此舉?有半點著了痕跡,就給大舅添了罪名。實是要不得。”
他雖不喜錢伯睿,也不願見李家事態繼續誇大,故意點化。
這京城內外,處處都有皇帝的耳目。
錢伯睿卻被曹顒接二連三的拒絕激出來一點火氣,沒聽出他弦外之音。臉色有些僵硬道:“曹爺想多了,不過是我們老爺給二老太太與姑娘準備的嫁妝養老之資,怎就添了罪名?。
曹顒聞言,不耐煩應付他,道:“不要跟爺廢話,忠心是好的,也要小心辦壞事。 即便你想要給你主子添個‘轉移財物’的罪名,也別到爺眼前來。”
一句話,道破錢伯睿的用心。
他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卻也不敢同曹顒翻臉。事情還沒有報到李氏身邊,還有轉還餘地。
“曹爺誤會了”錢伯睿訕笑兩聲,道。
曹顒看也不看他,直喚人送客。
等錢伯睿離開曹府,曹顒便尋了曹乙,請他暗中跟著錢伯睿,看錢伯睿接下去做什麼。
結果當晚前伯睿卻是什麼也沒做,直接回的李宅。
曹顒沒有掉以輕心,仍是請曹乙幫忙盯著。
次日,就有訊息傳回。
錢伯睿去了廉郡王府,求見了廉郡王福晉。而後,就有兩車財物。送進的郡王府。
曹顒聽到這個訊息,真是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