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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部分

對於格捋克延不勒。曹顒本是有幾分同情的。愛人身亡,骨肉離散。

恒生的身世,老汗王不曉得。汗王妃卻是盡知的。

格捋克延不勒以承繼子的身份,汙了寡嬸。即便在不講究儒家禮教的蒙古人眼中,這也是罪責,而且還是輕慢死者的罪責。

格捋克延不勒的日子,想也是並不會太好過。若是過得自在舒心。他不會對故去的小汗妃這般執念,將恒生這個流落在外的孩子當成自己的繼承人。

不過,見識了格捋克延不勒的反覆後,這點同情也被惱怒取代。

“恒生,曹某希望他太太平平地長大。還是那句話。一切等到他長大再說。若是世子等不得,那曹某也只能顧小的,顧不得世子了。”曹顒淡淡地說道。

他語氣平平,話中卻是直白地威脅之意。

格捋克延不勒沒想到曹顒如此咄咄逼人。甚是意外,一這會兒功夫,恒生已經迴轉。

他肩膀上落了幾枚雪花小臉紅撲撲的,對曹顒回道:“父親,張管事先前就使人加了鍋子。如今席面已預備得差不多,叫兒子來請示父親一聲,是否未初(下午一點)開席。”說到這裡,他才想起看格捋克延不勒一眼,低聲道:“父親宴客,兒子現在便宜麼?要不,兒子還是去尋四阿哥?”

曹顒道:“若預備妥當了,就未初上席。有什麼不便宜的?左右客人你也認識,你就陪為父一起待客。”

想著格捋克延不勒那些帶他離開的話”恒生滿心不自在,卻也沒有在“客人”面前失禮,老實地應下,出了帳子尋張義回話去。

格捋克延不勒死盯著恒生的背影,直到帳子的棉簾垂下。才依依不捨地移開眼睛,對曹顒道:“是不是太打擾曹伯爺了?”

“不過一頓飯。世子回程在即。諸事繁忙。今日曹某這席酒,亦算是提早給世子送行。”既是早就答應安排這頓席,曹顒斷不會因格捋克延不勒引得他生氣,就狂暴地取消這頓飯。

少一時,張義帶著人將席面抬進來。

一人一席,連恒生都有份,攏共三席。

這廚子是曹顒向十六阿哥臨時借的。聽說是在宮中膳房上灶的大師傅。做的一手地道魯菜。

魯菜中多以海珍、海鮮為主,蒙古人卻是不吃魚的,離海邊又遠,壓根就沒人吃海鮮。

曹顒便叫大師傅做了幾道禽肉類的大菜,外加幾種暖棚裡出來的青菜,湯湯水水,紅紅綠綠地弄了一桌子,外加一個熱騰騰的白肉火鍋。勾的人食慾大振。

格捋克延不勒卻沒甚胃口,幽怨的看著坐在曹顒下首的恒生。

恒生在曹顒身邊長大,耳濡目染多年,許多小習慣都同曹顒一般無二。單獨看時不顯,這父子二人同在時,就成了有目共睹。

他習慣握著筷子的筷尾,習慣先喝湯再吃米飯,就連口味都同曹顒差不多。不怎麼碰那些青菜,只專心吃離他最近的芙蓉雞片。

格捋克延不勒心中酸澀不已,卻也不得不承認,恒生與曹顒兩個在一處,更像是父子兩個。

這頓飯,他吃得如同嚼蠟。

飯後,同曹顒作別時。格捋克延不勒什麼話也沒有說。

外頭雪勢兇猛,皚皚白雪像是扯絮一般

曹顒已經叫人準備了油紙傘,送與格捋克延不勒用。

格捋克延不勒道了聲謝,接過油紙傘。並沒有開啟,而是夾著,迎著暴風雪一步步遠去。

那背影給人的感覺滿是寂寥。讓人看了心裡沉甸甸的。

曹顒長吁了口氣。同恒生回了帳子。

“雪大了,仔細路滑。使個人傳話給弘曆阿哥,今晚你就留在這邊吧,左右地方也寬敞的。”曹顒揉了揉眉心。說道。

恒生聽了,卻是立時變了臉色,伸手抓住曹顒的袖子,帶著顫音道:“父親,父親不要兒了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不要害怕,只要你不想,沒有人能帶你離開京城。”曹顒正色道。

恒生老實聽了,眼睛彷彿粘在曹顒身上。

外頭北風呼嘯,曹顒的帳子裡。卻添了幾分溫情”

次日一早,曹顒醒來時,恒生已經不在帳子裡。曹顒掏出懷錶,瞅了瞅時辰,正是恒生每日去校場的時候。

待小滿送熱水進來,曹顒一問,果然恒生是去了校場。

梳洗完畢,曹顒想要出去透透氣,就出了帳子。

天空碧藍如洗,地面上的積雪能沒了腳面。

明日行圍,曹顒住帳子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