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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吸了吸鼻子,就聞得兆佳氏身上傳來***香。
她記得清楚,這是二嬸最喜歡用的薰香。不知叔祖母怎麼改了喜好,也用起這個薰香來。
兆佳氏打著牌,嘴裡又開始唸叨嫡孫天望。“再沒有看到這麼可人疼的孩子,喂他吃果子糊糊,只吃半口,另外半口說什麼也要送到我嘴裡。”兆佳氏說著,眉眼間都是慈愛:“這般孝順,也不枉我疼了他一場。”
李氏看了她一眼,心道,這麼疼孫子,怎麼還不等孫子“抓周”後再啟程北上?
卻不知是同兒子置氣,還是同媳婦有嫌隙,李氏已經使曹顒去信相問。
她心中雖疑惑,卻也沒有在兆佳氏面前顯露。
不管是誰的過錯,即是曉得兆佳氏疼孫子跟心尖似的,還讓她們母女倉促北上,就就是曹頌的過錯。
人上了年歲,都要靠兒女。
要是兒女也靠不住,即便錦衣玉食,衣食無缺,心裡也空了一塊兒。
要是兒女失了耐心,在父母面前露出嫌棄之心,那就是拿刀子剜肉一般。
這會兒功夫,曹顒父子已經到了。
大家都撂了牌,恒生先給幾位長輩請了安,而後在天慧跟前作揖,道:“妹妹好日子,哥哥卻回來晚了,這裡給妹妹賠罪。祝妹妹長命百歲,平安康泰。”
見恒生風塵僕僕,天慧心疼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怪罪,忙道:“不晚,不晚,倒是因妹妹生辰使得二哥奔波受累了。”
恒生“嘿嘿”笑了兩聲,道:“不累,不累,去年在京裡,離得遠,過不來;今年在直隸,怎麼也要回來吃妹妹的壽麵。”
天慧也心情大好,眉眼彎彎,伸出手來,道:“二哥別空口白牙,總要先給禮物。大傢伙看著他們兄妹說話,也都望向恒生。
全家上下,就剩下他的禮沒露面。
恒生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送到天慧跟前,道:“早就預備下的,妹妹開啟看看,喜歡不喜歡。”
天慧笑著接了,打了開來。
裡面是四枚雞血石小印,上面不是常見的梅蘭竹菊圖案,而是福祿壽喜。天慧拿起一枚看了,卻是空白章,還沒有刻字。
即便是李氏、兆佳氏這樣的婦道人家,也都曉得這樣好的印料可遇不可求。
天慧手中把玩,看樣子很是喜歡。
妞妞看著,心中一動。她手上也有一套田黃印料,總共有八枚,是父親留給她的。她原想出閣前,留下兩枚做私章,其他的留給曹顒當念想。
現下見恒生送的小印是四枚一套,她才想到女子的小印可可以像男子一樣多做幾枚。一枚姓名,一枚字,一枚號,一枚字首夫姓。
就聽恒生對天慧道:“原本,我想親手刻上一枚,可怕刻不好,糟蹋了好東西。等妹妹……以後需要用印時,再請個好師傅刻。”
閨閣女兒的名字,除了家人外,輕易不與外人知曉。
真要用的小印時,也是出閣後,掌家時。
天慧有些不好意思,皺了皺鼻子,嘴硬道:“偏不刻字,這樣把玩就好……”
話音未落,就聽有人接話道:“什麼把玩很好?”
是初瑜進來。
淳親王福晉打發兩個婆子過來,給外孫女送壽禮,今日才到。初瑜方才不在這邊,就是回了上房見那兩個婆子。
曹顒與恒生來這邊前,已經先去了上房,將黃氏女之事說了。
弘曆留人的內情,自然沒瞞她。
男人心粗,想的都是家族干係與朝政格局;女子心細,思量的就多些,初瑜心下微惱。
今日是天慧生辰,黃氏女卻帶孝進府,到底是令人心裡膈應。
弘曆只覺得自己欠恒生一個回,領曹顒一回人情,卻沒有考慮到初瑜為母之心。
只是她不願讓丈夫與兒子為難,面上不顯,心裡將弘曆狠罵了兩聲。
既掃了女兒生辰的喜氣,她當然不能看著黃氏女再拖累兒子的名聲。恒生也十四了,沒兩年也要說親。
一家三口也對了口風,以免同恒生扯到一塊兒,圖生是非。
兒子都摘出來,一勞永逸,初瑜與曹顒兩個將曹家也摘出來,只說這女子是初瑜乳母的一個表親,孤苦無依,被初瑜聽了接來小住。
現下初瑜過來,想必已經使人將黃氏女安頓好。
恒生看向天慧與妞妞,竟是生出幾分慶幸來。
幸好父母將他的干係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