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進吧”
來的是戴錦,四阿哥撂下手中的私報,抬頭道:“何事?”
戴錦進了屋子,上前幾步,低聲道:“爺,十四爺使心腹從青海到京城”
“嗯”四阿哥應了一聲,臉上已經添了幾分鄭重,就聽戴錦接著稟道:“來人除了往阿哥所送信送東西外,還專程往什剎海吳氏處送了東西”說話間,從袖子裡掏出兩頁紙,雙手遞給四阿哥,這,兩份單子,一份標著阿哥所,一份標著什剎海外宅,一面是明媒正娶的嫡福晉與宮裡指的側福晉、庶福晉,一面是獲罪落入樂籍的漢女,這分量孰輕孰重一目瞭然,然後,從這單子看,十四阿哥萬里迢迢使人送回的物件,吳氏處遠遠地多過阿哥所。
四阿哥見狀,臉上露出幾分譏笑。
就算那看似“賢惠”的十四福晉“不計較”要是母妃曉得了,也不會容得這個吳氏,畢竟,這往阿哥所送的物件中,還才往母妃處的孝敬,作為德妃寵愛的幼子,十四阿哥從不放過任何討母妃歡心的機會。
這就是皇父欽點悄“大將軍王”麼?如此感情用事,根本就不是成大事兒之人。
四阿哥撂下這兩張禮單,隨口問道:“吳氏那邊如何?”
“還是同十四爺出京前一般,吃齋唸佛,為十四爺析福”戴錦俯身說道,四阿哥沉默半響,道:“使個人,將這禮單送到十四福晉跟前。”
“母子情深”麼?四阿哥的眼神有些深沉,心裡直覺得堵得慌,十四阿哥的這個外宅,已經置了幾年,期間德妃“無意”曉得,還曾刮斥過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妻妾數人,並不是不知情事的莽男子,但是對於這吳氏,卻是另眼相待的很,要是這樣心尖上的人有了“閃失”,那個四阿哥還會全心全意地依賴宮裡那位,母子之間絲毫沒有不生嫌隙麼?
突然之間,四阿哥很想知道結果如何。
什剎海,十四阿哥外宅。
雖早年墜入風塵,但是吳氏不帶風塵習氣,自打十四阿哥出京,她就緊閉門戶,再也沒出過宅子,這小半年前,她每日在佛前析禱,求佛祖保佑十四阿哥旗開得勝、平安歸來,每個月,十四阿哥都會有兩、三封書信到,將他的近況說上一番。
看著這些信,吳氏就彷彿隨同大軍而行,目睹十四阿哥的威武,目睹那萬里之外的高原景色,前兩日,十四阿哥使人回京,除了書信,還有各色西北土儀,吃穿用度,形形色色,吳氏人前沒說什麼,私下裡正經哭了一鼻子,只覺得相思入骨,她頭上帶上十四阿哥送的藏銀椅藍答子,手中端著一晚酥油草,想象著萬里之外,將軍營帳中的十四阿哥。
她,漢人,打小生長在南邊,並不像北人那樣耐煩奶食一但是如今,好像最初的厭俸都不在了,只要想著十四阿哥在西吃喝得就是這酥油茶,昔日令人難以忍受的腥膘都似不復存在一般,她還不知道,這酥油茶,帶來的不僅是個四阿哥的寵愛,還有皇家的風刀霜劍”
昌平,曹家莊子。
看著面前紅光滿面的十七阿哥,曹顒挑了挑嘴角,道:“十七爺,您可是在“養病,中,這要不要收斂收斂?”
十七阿哥到是沒有半個月前的躊躇,看著灑脫許多,笑著說道:
“到孚若這邊,也是“調養,啊,調理了爺的胃口,還調解了福晉心情”
自打十七阿哥上的“請病休養”摺子批下來,他同十七福晉就成了曹家的常客,左右他的莊子所佔之地,還是曹顒早年所增,就在曹家莊子同十六阿哥的莊子中間,離這邊相隔四里路,乘車不過兩刻鐘的事兒,十七福晉輩分比初瑜高一輩,但是年紀相仿,向來關係較好,如今都在昌平住著,往來倒是比過去更加親密,其實,對於十七阿哥時常造訪,曹顒心裡也是歡迎的。
放下心事的十七阿哥,恢復往日豁達性子,是個極有趣之人,他全然沒有龍子龍孫的自覺,對於爭權奪利之事深惡痛絕,提也不耐煩提的,這樣的十七阿哥,恢復了少年的元氣,實際上也是在向外界表態,他確實沒有權勢之心,這未曾不是一種自保的法子,十七阿哥是熟客,曹顒陪著他喝了半盞茶,下了一盤棋,就起身道:“走,帶十七爺去我的一畝三分地看看”
“又種什麼?”十七阿哥跟著起身,有些好奇道:“你也是大家公子,怎麼最近就迷這個?”
“總要尋些事兒做,十七阿哥沒做過,所以不曉得,要是做幾日農夫,就曉得其中樂趣”曹顒笑著說道,所謂“一畝三分地”實際上足有十幾畝大小,就在莊子西門外。
一半開闢是菜地,種著各色應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