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毒道:“詳細緣故,弟弟也不太知曉,只是弟弟剛到御前時,皇上正大怒,聽著那意思,像是廉郡王福晉詆譭聖躬,才引得皇上惱了。”
聽他這麼一說,十三阿哥與十六阿哥都沉默了。
廉郡王福晉的脾氣,他們做小叔子的,都是見過的。
十三阿哥嘆了口氣,對十六阿哥道:“摺子若是能拖就拖兩日,看皇上能不能消消火。”
十六阿哥點頭應了,十三阿哥忙去了,十七阿哥卻是被十六阿哥請到內務府衙署。
“八嫂那張嘴,向來沒好話,怎麼這回皇上就大動干戈?十七弟別糊弄我,還是說兩句實話透透底兒,省的改日哥哥也不小心犯了忌諱。”十六阿哥叫人上了茶,而後問道。
“還能有什麼,無非是說皇上不仁不孝的那些老話,不曉得哪一句戳皇上心上了,才讓皇上這般著惱。”十七阿哥隨意道。
十六阿哥聞言,不由皺眉。
他執掌宗人府,是維繫皇室與宗室的紐帶,當然希望大家都太太平平地過日子。
皇上如此對廉郡王府,以廉郡王福晉的脾氣,怎麼肯忍氣吞聲,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來。
如此一來,只能使得事情越來越糟糕。
“皇上這邊看來是勸不住的,八嫂那邊,還得使人去勸勸。”十六阿哥道。
十七阿哥點點頭,道:“沒錯,不說旁的,郡王府本是當年的貝勒府改建,八嫂也住了二十多年,如今卻要搬家,還不知分到哪兒去,她能老實應了才怪。”
王公府邸,都屬國有,由內務府掌管。
升爵,還能擴建,繼續住著;降爵,規制過了,就要換府。
想到八福晉潑辣的脾氣,十六阿哥直覺得腦仁疼。
十七阿哥卻想起另外一事,臉上露出鄭重,道:“十六哥,有一件事,還想請哥哥拿個主意。”
“什麼?直說便是。”十六阿哥道。
十七阿哥猶豫了一下,道:“等過了清明,是不是請密母妃與我額娘回宮住些日子。”
十六阿哥聞言,不由瞪大眼睛:“這是為何?”
宮裡就是個大籠子,住在慈寧宮配殿,同一堆寡婦住在一起,哪裡有在宮外守著兒孫過日子舒坦?
十六阿哥雖不好天天去給生母請安,可十天半月尋由子去趟貝勒府,母子說上幾句話,也比過去一年見不著兩面強上太多。
“世祖爺,聖祖爺即位後,也有太妃出宮奉送,可逢年過節,也遞牌子進陪太后說話,皇上那邊,即便不好常見,也多使人請安。如今宮裡雖沒有太后,卻有兩位貴太妃,品級在諸太妃之上。可卻從未聽聞有宮外太妃進敘話之事,也沒有哪個使人到皇上跟前請安。”
十六阿哥聽了,搖搖頭,道:“榮太妃那邊,早就起不來床了,只是熬日子罷了;宜太妃那邊死了兒子,視皇上為仇人,哪裡會往宮裡湊;惠太妃自打出宮後,就在廉郡王府佛堂禮佛,從來不見外客,五年功夫,都沒出王府一步。三位太妃不動,其他幾位太妃,誰還能直接越過她們,請旨進宮不成?”
“總要給皇上個臺階下,要不然一直僵下去,等到皇上發作,大家都沒臉。”十七阿哥道。
十六阿哥雖心中不願,可也曉得十七阿哥說的有道理,點點頭,道:“也好,我今兒就往貝勒府走一遭……”
這邊兄弟正說著話,早有兩個侍衛急匆匆地過來傳話。
太福晉薨了,王府報喪的人,已經到了宮門外……
曹家這邊,是黃昏時分,接到王府喪信時,當時四姐與廣祿還沒走。
曹顒因心情好,本多喝了幾杯,可聽到訊息的時候,立時醒了酒。
以他同十六阿哥的關係,不必等到“接三”,應當日就去奔喪。
廣祿也坐不住,十六阿哥執掌宗人府,數月來對他頗為看顧。
他與四奶匆匆告辭,回去換衣服準備弔祭去了。
曹顒也立時回西府,換了素服,同初瑜一道前往莊親王府。
莊親王府外,已經一片素白,院子裡也搭起了靈棚。已經有弔客陸續到了,早弘普阿哥帶著莊親王旁支的幾個子弟,招待客人,執禮回禮。
正主十六阿哥,反而不見。
曹顒擔心十六阿哥,忙逮住先他一步到王府的十七阿哥詢問。
“自打衣殮後,十六阿哥就有些不對頭,正就後邊貓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十七阿哥指了指靈棚後一角,回道。
曹顒走過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