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宮的嬤嬤離開,兩個新宮女也叫人帶下去,富察氏對桂嬤嬤咬牙道:“嬤嬤,皇后平素裡待我也好,為何我一病,就來這麼一遭?”
桂嬤嬤也被這變故打得措手不及,憂心忡忡道:“是啊,皇后為何如此,莫非對福晉帶三格格入字不滿?”
富察氏也想不到其他理由,生出幾分委屈。
帶族姐入宮為媵,並非她所願,可二叔如此安排,不僅是為富察家,也是為了她,她又不能抱怨……
阿哥所賜新宮女之事,曹顒當日便知曉。
並非他窺伺宮禁,而是因為那個美貌宮女蘇氏。
那蘇氏並非旁人,正是四阿哥之前在直隸收留的少女黃小乙。
曹頤調升戶部尚書,曹家闔家返京,黃小乙也隨之進京,一直住在海淀園子。
沒想到這次富察氏稱病,四阿哥將黃小乙接進宮,藉著皇后的名義,安排進阿哥所。
黃小乙的身份,也從直隸孤女,變成了包衣蘇家的女孩兒。
終於脫了這燙手山藥,而且還將曹家撇清,曹顒心裡是歡喜的。
即便這蘇氏受寵,富察家一*到底,曹嗣也不擔心。因為查到最後“他們就會曉得一切是四阿哥的安排。
只要不讓曹家頂著“送美”的名聲就行。
那樣的話,就是**裸地打富察家的臉。兩家就沒有轉圜餘地。
皇后此舉,就有些“打臉”意思。
你們富察家不是帶媵進宮嗎,那她做嫡母的就賜下侍妾通房,不讓富察家的女兒專房。
起碼在外人看來,就是這個意思。
新舊兩家外戚爭鋒。
曹頤對這些宮廷八卦並無興趣,他正操心曹頌連任之事。
到了年底,曹頌來了家書。藉著李衛的光,他的考評“卓異”就擔心自己被調回京江南富庶之地,都是肥缺,多少人眼睛盯著。
曹頌寫了家書回來,跟堂兄商量”不想這麼快就回京。即便任滿,也想要再謀連任。左右江南有李衛在,大樹底下好乘涼。
曹顆也支援。
以曹頌的年歲與資歷,升到現在這個位置已經是倖進,一時半會兒也升不到一品去”即便調回京,也還在二品上打熬。
雖說“京察”結果還沒出來”現下打聽誰惦記江寧的缺還早,可曹顆還是先往十三阿哥府,同十三阿哥打了招呼。
十三阿哥笑著說道:“你們兄弟也太小心了些,就算真有人謀算江寧總兵的缺”也不會繞過曹家去。到時候你這個戶部堂官出面,為堂弟說項,誰還會折了你的面子不成?”
曹頤笑笑,不置可否。
他曉得自家分量,或許在朝堂上還能說上幾句話,可在地方與軍隊中,曹家實沒什麼分量。
而能往軍中安排子弟出仕的,無一不是滿洲大族。
與其到時候,直接與他們相對,還不若求到十三阿哥這邊,直接從吏部、兵部就斷了這個安排。
十三阿哥見曹顒不語,笑著搖搖頭,道:,“行了”難得你開回口,爺就應下了。有你這個堂兄處處照看,小二他們兄弟幾個才真是有福之人。”
說起這個,曹顒心中也很自得。
京裡權貴人家”有幾今日子太平的。兄弟之間,或是爭產”或是爭權。
像曹家兩房堂兄弟這般和睦的,也比譽為美談。
說到底,還是因兩房長輩去的早,曹顒長兄如父,堂弟們多承他教導,自己個兒也爭氣的緣故。
從怡親王府出來,正好碰到王全泰。
曹頤想起王魯生,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有些山東那邊的事,想要同王大人打聽打聽。若是王大人得空,可往寒舍走一遭。”
王全泰聞言,不由一怔。
山東那邊的事兒,什麼事兒?
雖心中疑惑,他還是應承下來。
待與曹顒作別,王全泰就進了怡親王府。
十三阿哥的臉上,已經沒有面對曹頹時的溫煦。
他將一個摺子摔到王全泰懷裡,不耐煩地說道:“看看吧,這已經是今年第三封彈劾你的摺子!”
王全泰面色通紅,接過摺子,咬牙看了。
無非是“侍母不孝”、“不友不慈”這樣的老生常談。
摺子中,還引用他家老太太與他二弟的原話,斥責他縱容媳婦對母親無禮、與母親別居、待兄弟侄兒刻薄之類的原話。
王全泰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