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這邊卻不放心家裡,不願先過去,事情就耽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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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內務府本堂衙門。
除了曹顒,另外兩位內務府總管董殿邦與觀保也在。幾位總管湊到一塊,正商議過幾日聖駕出京祭陵之事,還有廉順郡王出殯之事。
康熙愛出巡,春日裡要到畿甸尋查河務,入夏就去熱河避暑,冬天還要去謁陵。
一年四季,沒有歇的時候。曹顒雖知道這個,但是以往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今看著銀子跟流水似的,折騰得內庫又空了,他實是無語。
真是有些怕了,怕康熙花光銀子,又打他的主意。
這幾日,西北傳回的訊息,策妄阿喇布坦使人到馬廠偷馬,被官兵擊退。饒是如此,朝廷缺馬,已經是大問題。
康熙已經下令,各省都要栓養馬匹與駱駝。這樣戰事若起,不管是運糧,還是運兵,都便宜許多。
朝廷沒有銀子,這養馬駝地花費,少不得又要攤到地方百姓的雜捐裡。
已經有不少京官念叨,地方那些官老爺們,這下子又肥了。等年底或者明年年初他們進京陛見時,少不得要狠狠地敲上一筆,總不好叫他們吃了獨食。
曹顒聽了,唯有在心裡冷笑,難道那些刮地皮地,就不怕官逼民反?
對於康熙這個愛面子的帝王來說,在如此“太平聖世”下,哪個地方真要鬧出“官逼民反”來,那怕是就要承受他地雷霆之怒。
按照計劃,明年春西北討伐逆賊,至今也不剩幾個月。
除了叫各地養馬,康熙將乾清宮侍衛抽調出十幾人來,派往西北各處主將帳前“聽用”。到底是愛護持兵重臣,還是防備他們,卻是不可說之事。
早前派往軍前“聽用”的侍衛還有外班地,這次卻全部從御前得用之人中遴選。因這個,使得曹頌失落不已。
他這邊,原還想著藉著這個機會,去趟西北,熬熬資歷,省得總在伯父與堂兄的照拂下碌碌無為。卻是事與願違,豈能不平添懊惱?
心想事成的,有乾清宮三等侍衛仕雲。
他是獨子,這種遠赴疆場、軍前“聽用”的差事本輪不到他。因他同赫山交好,百般央求,才讓自己之名出現在聖旨上。
他已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他母親這些日子張正羅給他定親。他實是不願違了自己的心意,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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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稻香村外。
仕雲遠遠地望著韓江氏的馬車,佇立許久……
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上壽(上)
古流傳的《白蛇傳》裡。有個偏執的大和尚法海。瞪著眼睛。就是看不慣白素貞這條“報恩”的蛇妖。弄出是是非又弄出座雷峰塔來。將白素貞鎮壓於西湖塔底。將好端端的夫妻母子生生逼至離散。
康熙朝也有個法海。沒有法海和尚那麼有名。但在京城權貴中。也算是個傳奇人物。
說起來。他出身具有“佟半朝”之稱的佟家。是國舅佟國綱次子。康熙的親表弟。本應是正宗的皇親國戚。極尊貴的身份。
但是。因為法海的母親並不是佟國綱的侍妾,只是個婢子所出。按照京城的俗話。就是丫頭養的。所以。打小開始。他的身份就極為尷尬。連尋常庶子的待遇都沒有。受到父兄歧視。佟家上下也沒將他當成的主子看。
他的生母。至死都沒有抬身份。又因其兄鄂倫岱的阻礙。沒有葬入佟家祖墳。因這個緣故。法海同兄長。成了仇敵。
還好他爭氣。知父兄靠不上就走科舉之路。二十多歲就中了進士。這還不算什麼。因品學優良。他不到而立之年就任皇子師。教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其中。又跟十三阿哥最為投。師徒二人甚是相合。
一廢”太子時因十三阿哥牽扯進奪嫡之爭中。這個做老師的也受到牽連。連降級。原本從四品的侍講學士。降為從七品的翰林院檢討。
直到去年。在幾位學士求情|。他才官復原職。
康熙十五年地冬天京城大雪紛飛。
阿靈阿纏綿病榻。已經不省事。十七阿哥帶著七福晉出宮侍疾。已經好幾日。按照太醫的說法。如今已是彌留。當開始預備後事了。
國公府一片愁雲慘淡。十阿哥身為阿靈阿的親外甥。來探病兩次。也是沒什麼精神。
有人失意。就有人的意。
法海升廣東巡撫。這日就要離京赴任。
送行的人群中包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