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預備壽材,通常棺木也要先打好。而後,每年重新刷漆。
曹顒點點頭,道:“明兒使人叫李諾過來,同他商量商量此事。”
李鼐不在京中,李家如今當家理事的是李家長孫李諾。
李諾前幾年曾陪著祖父,前往盛京,代父在祖父身邊盡孝。後被李鼐換回來,由曹顒幫襯,入了內務府當差。
因他老實勤勉,辦差細心,入了十六阿哥的眼緣,去年將他補了委署主事。雖只領著從七品的俸祿,可只要踏踏實實不出錯,一年半載去了“委署”二字,也不是難事。
為了高太君之事,夫妻兩個都有些難受,等擺了晚飯,也不過吃了兩筷子就放下。
初瑜正想喚人撤桌子,便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還有小丫鬟的請安時。
她往窗外望去,就見天佑、恒生兄弟兩個結伴而來。
“兒子回來了……”初瑜的眼睛彎了彎,眉頭立時舒展開來。
“父親,母親!”恒生的聲音帶了幾分激動,貪婪地看著養父養母。
雖說才分開一日,可思念已經刻在心底。
曹顒點點頭,初瑜已是紅了眼圈,站起身來,也是從頭到腳地打量恒生。
天佑見氣氛壓抑,掃了炕桌一眼,笑道:“菊花萵筍絲,杏仁豆腐,正是兒子同二弟愛吃的,可要請父親、母親賞兒子們碗飯吃。”
被他這一打岔,原本有些傷懷的氣氛盡散。
初瑜帶了幾分心疼,道:“這是還沒用晚飯,那中飯吃了麼?不是稻香村送餑餑過去了麼,怎麼還餓了肚子?”
“餑餑哪裡惦飢?四阿哥、五阿哥去王府了,為了待客,使人從館子裡要了一桌席面,德豐堂好像換了廚子,味道好是好,就是重大油,油膩膩的,這會兒正想吃清淡的。”天佑回道。
恒生看了看桌上幾乎沒怎麼動的菜,說道:“哥哥說的正是,兒子正尋思著這兩道菜。”
初瑜聞言,雖心疼兒子們,卻也捨不得叫兒子們吃剩菜,道:“先吃口熱茶,壓一壓冷氣,這就使人去廚房給你們要菜。”
天佑見著桌子四碟兩碗六道菜,還有一盆綠汪汪的碧粳米飯,道:“儘夠了,只勞煩樂蘭姐姐給我同二弟添副碗筷。”後一句,卻是對門口侍立的樂蘭說的。
飯菜剛擺上沒一會兒,都是熱的,初瑜便點點頭,吩咐樂蘭添了碗筷。
兄弟兩人淨手上炕,天佑坐了曹顒東邊,恒生坐了西邊。
恒生已經先一步拿了飯勺,端起曹顒面前的碗,盛了滿滿一碗,雙手奉到曹顒跟前,道:“父親請用。”
曹顒雖沒什麼食慾,到底不願卻了兒子的孝心,接過了碗。
“母親這邊我盛。”天佑挨著初瑜坐著,看出恒生的用意,也拿了初瑜的飯碗。
有天佑、恒生這兩個半大小夥子在,雖不能說風捲殘雲,也吃了個底朝天。
若不是臨了臨了,樂蘭又從廚房端了兩道炒菜過來,怕是這兄弟兩個還不夠吃。
曹顒與初瑜夫妻兩個,被孩子們帶著,胃口也好了不少。
待撤下桌子,漱口完畢,曹顒才問起四阿哥、五阿哥去王府的詳情。
天佑笑著說道:“正要向父親、母親報喜,聽兩位阿哥的意思,二弟封郡王長子的旨意同尚主的旨意過幾日就一塊兒下了。”
雖說早就曉得有這麼一日,可事到眼前,曹顒與初瑜兩個都很高興。
有了郡王長子的爵位,天佑的身份越發名正言順。即便汗王府那邊想要生事,也要顧忌三分。
不過,初瑜想起王府內宅之事,才想起還有一件事,還沒安排。
恒生轉年就十五,三公主真若是及笄後下嫁,就得等到後年。
這一年多的功夫,恒生獨居王府,年輕人氣血方剛,又沒有長輩在身邊看護,要是鬧出什麼不好來,可是大笑話。
她有心問恒生幾句話,又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提這點私隱,便起身對恒生道:“今早你走得匆忙,我這早預備了些東西給你,卻是拉下了,你隨我過去看看。”
恒生不疑有它,起身應了一聲,隨初瑜從西屋出去,到了東屋書房。
天佑見他們出去,才轉過頭來,低聲問道:“母親眼睛紅腫,父親亦心事重重,可還是在牽掛二弟這頭?父親就放心吧,二弟明日起就入宮當值,有十六叔姥同四阿哥看顧,不會受委屈。”
曹顒搖搖頭,道:“老太君病了,太醫說怕是不大好,熬不到開春,我同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