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下來,正經賺了些銀錢,所以今年往北面送來的年貨也比往年富足。
自己的兄弟,曹顒心裡有數,哪裡是通經濟事務的?
再說,連二品大員都能下榻的酒樓,外加宴客的舫船,定不會是小打小鬧。
曹頌帶過去的銀兩有數,壓根就不夠本錢。
曹家就是皇家密探出身,曹勇當然不會單純地以為李衛只是巡撫兼鹽政。若沒有其他差事,他也不會一年之中有數月的時間逗留在江寧。
想通這點,曹顒就放了心。
接下來,日子就忙碌起來。
恒生那邊要預備定禮,雖說是公主下降,可因是滿蒙聯姻,不設公主府,所以相應的聘禮還是要預備。
偏生按照蒙俗,聘禮主要是牲畜為主,牛、羊、馬匹之流,取“九”之倍數。
蘇德正要返回喀爾喀,便由恒生派了幾個人隨之同往,回喀爾喀預備這項聘禮。
除了恒生預備聘禮,左住兄弟迎娶、妞妞下大定,都聚在年底。
李氏在李宅侍疾,初瑜帶著妞妞、天慧兩個,忙做一團。
曹顒身為戶部尚書,同過去一個副京堂已不同,各種請客吃酒,絡繹不絕。
一轉眼,進了臘月,魏魏家送來了聘禮,左住、左成兄弟兩個也相繼成親。
馬湘君也好,朱霜兒也好,都是早先就見過的,故交好友家的姑娘,曹顒與初瑜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最難得是湘君是長女,在家照顧弟妹習慣了的,在小叔妯娌面前也頗有長嫂之風。
正趕上這些日子高太君精神見好,將李氏攆了回來,李氏同兒子、媳婦一道,見了兩對新人。
“馬家家教好,松哥兒媳婦性子也綿而不弱,這個長媳可是娶得了。”兩對小兩口走後,李氏少不得同曹顒、初瑜贊上一讚。
朱霜兒是朱侯千金,是李氏姻親,曹顒與初瑜也誇幾句懂事知禮的話。
雖不能說將左住、左成當成親孫子一般,可打小看著長大,李氏也為其娶得賢妻頗覺欣慰。
又想起天佑比左住、左成月份還大兩個月,老太太忍不住又唸叨一番。
“轉年就十六了,是當說得親,還請老太太幫著留意,總要挑個您滿意的孫媳婦才好。”難得李氏心情好,曹顒跟著湊趣道。
簡親王府那邊雖透了信過來,可曹顒也不好直接就巴著簡親王府去,年後透出要給子女說親的話,好好選上半年,下半年定下,後年成親也不算晚。
正趕上年底人情往來也多,李氏同初瑜婆媳兩個出去應酬往來,正經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少爺。
曹顒曾私下交代過妻子,長媳人選要相看,女婿人選也要看著。他是拿定主意,要效仿十六阿哥,自己挑個好女婿出來。
曹家嫡子嫡女尚未說親,多少人盯著。
李氏婆媳這一露痕跡,早被人看出來。雖說家中有女兒的,都恨不得立時將女兒許給天佑,可世間情理,女兒矜貴,沒有上趕子許嫁的道理。
加上八旗選秀剛過去不久,嫡出、容貌好的姑娘,多是留牌子。剩下的,不是容貌差些,就是出身差些,還真未必有資格為伯爵府長媳。
天佑這邊即便心熱,也多是矜持著;天慧那邊,則開始有媒人相繼登門。
只是世人講究“低門娶婦,高門嫁女”,門第比曹家高的人家,即便有心做親,也少不得挑剔一番。
偏生天慧的眼疾,是瞞不住人的。
即便現下天慧能看到東西,可在外頭人看來,這瞎了又好的,還是不保準,誰知她會不會哪日再瞎了,或是殃及子孫。
可若是放棄這門親事,那和瑞君主給女兒預備的嫁妝豐厚又是眾所周知。
於是,親事照說,只是沒有支撐門戶的嫡長子,多是依附家族的嫡子、庶長之流。
初瑜的目光中帶了憂慮,曹顒的臉色兒則是越來越黑。
“狗眼看人低,咱們閨女這般品貌,哪裡輪得著她們挑剔?”曹顒聽著妻子說起那上門提親的人選,自是看出那些人家,並非是看重女兒人品,只是奔著曹家與嫁妝來的,心下著惱不已。
初瑜眼中,女兒比兩個兒子分量都重,自是不會委屈女兒。
那幾家不著調的的求親,她是考慮不考慮的。她如今擔心的,只有女兒說親就被挑剔,成親後在婆家看顧不到怎麼辦。
她也有兒子,也是要說媳婦之人,能明白旁人顧慮。
除了真心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