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營有提防之心,調了不少駐京八旗的旗丁過去。待到戰事平定,這些人就要北上,迴歸駐地。
這些八旗大爺。哪個不是抱著過去撈一筆的想法去的?
不想,已故福建水師提督施世膘是水上悍將,沒等他們這些八旗大爺到福建,就帶著水師平定了臺灣。
這些大爺少了戰場立功,已是不滿,專心等著朝廷恩典。原以為朝廷會有大賞賜,沒想到,等到的卻是裁減馬糧的訊息。
福建將軍黃秉錢。假借要使人進京奏請復行給予裁減馬銀為名,扣了這些旗丁大爺的銀錢,還許諾若不行事,就將這些銀子歸還。
說來說去,不過是尋由子剋扣兵餉罷了,在地方綠營是常見之事。
但是,這個八旗大爺們,哪個是好相與的?
他們在京城。遊手好閒,只有佔便宜的,哪裡有吃虧的時候?
這千里迢迢。跑趟福建,不僅沒撈到賞銀,還賠進去三個月糧餉,這些大爺如何不惱。
待他們得了訊息。曉得黃秉錢截留了銀子,沒有使人進京走動,而是都孝敬了一個包養的粉頭,這些大爺就不幹了。他們壹夜聚譁,圍壘將軍大門,要找黃秉錢算賬。
黃秉錢自是避之不及,哪裡敢同這些大爺對峙。而後,驚動了巡撫衙門與都統衙門,兩處長官過來,勸了半天,才叫眾人散去。
按照大清律。不管是何緣故,兵丁擅自聚譁就是大幹法紀,要處以嚴懲。地方不敢瞞下,自是將參與鬧事的數百旗丁都收押,報之朝廷,等著朝廷處置。
曹顒要做的,就是掉出去年的賬目。檢視下半年往兵部撥的銀錢數目,還有查詢關於福建一地的養兵花費。
查出來的結果。是去年十二月的這筆馬糧銀錢,壓根就沒有縮減,全數撥到福建。
若是那些鬧事兵丁所招供的是實,這個福建將軍黃秉錢不僅剋扣半數馬糧銀錢,還剋扣了旗丁三個月的兵餉。
雖說地方吏治不太平是真的,但是黃秉錢如此貪婪,也委實過了。
涉及到福建一的。曹顒就頗為敏感,總覺得這不僅僅是武官剋扣糧餉引發兵丁聚譁,更想有什麼在幕後操守。
心中雖驚疑,但是曹顒只是戶部當差,能做的就是將相關賬目整理成冊。
賬冊整理完。就到了五月初一。
隨扈的親王阿哥、王公大臣,就都到御前聽政。
朝會上,有一條訊息,漕運總督施世綸以病乞休。工部侍郎張大有馳驛前往西安,接手施世綸的差事。
不知為何,曹顒腦子裡一下子想起“絕殺令”來。他想著自己先前寫的那封信,也不知施世綸警醒沒有。
等到散朝,十六阿哥過來尋曹顒,曹顒才曉得自己所料不差,施世綸的“病。確實不尋常。
這位被轄地百姓稱為“施青天”被康熙贊過“天下第一清官”遇到歹人,被捅了幾刀,如今正是萬分危機。
朝廷不僅要派人下去接手小夏的差事,關鍵地還有救命的太醫。
“方老雖在醫院的冊子上,但是對於宮廷規矩並不相熟,還請孚若使個人回京,請方老早日往西安的好。”十六阿哥道。
曹顒點頭應了,就見十六阿哥帶著幾分躊躇,低聲道:“二品大員,竟遭這般待遇。皇阿瑪震怒,怕是年羹堯也跑不了好。”
“怎麼了?”曹顒問道。
十六阿哥的眼神就周遭掃了一圈,確定無人,才道:“影影綽綽,好像又將年羹堯攪合裡頭。聽說這一年功夫,年大總督在西安耍盡威風。旁人都畏懼他奴大,只有施世綸是剛正不阿的心性。如此一來,外人眼中這兩就對上了
曹顒聽了,不禁幸災樂禍起來,大家都不容易。
年羹堯耍完了威風,就要曉得承受惡果。康熙允許臣子不和,卻不會喜歡官員彼此之間下黑手。
不過,想到施世綸年過花甲,曹顒又笑不出。
同十六阿哥別過。曹顒沒有回官署,而是回到曹園。寫了親筆書信一封,請魏黑回京走一遭。
若是傳信,自用不上魏黑這樣的心腹。實是到了京城後,還要護送方種公去西安。到底干係不幹系洪門。曹顒心中好奇不已,想要探究一二。不為其他。只為自保。
在熱河,恒生沒了小夥伴,也不覺得孤單,整日裡隨著巴那練習,倒是投入非常,成效顯著,武課業上成績大漲。讀書剛是由蔣堅代為輔導,雖沒有成為神通,但是也慢慢地開竅。
曹顒答應兒子,讓他好好練習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