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磕頭。
額頭觸到的屋子裡鋪的青石板,一會兒功夫額頭是就血跡斑斑。
九阿哥卻皺眉頭沒撒氣的意思,對李鼐喝了兩句,叫嚷著明年孝敬“翻倍”使人將人叉出了九貝子府。
不知何時,北風已經歇了,天上飄飄灑灑地揚起雪花。
李鼐騎在馬上,只覺得渾身打冷戰、
孝敬“翻倍”?如今每年的舊例當壓得人喘不是上氣來,更不要說“翻倍”
雍親王府,四阿哥皺眉緊閉。看著書案上擺放著的紫檀觀音,臉上沒有半分歡喜。
眼前這座觀音,也算是投四阿哥所好,在今年的壽禮中格外出眾。但是想到這是蘇州織造府李家送贈。四阿哥的好心情就煙消雲散。
哼,掛著內務府的差事,霸著兩淮鹽政,李家這兩年油水夠豐厚。
四阿哥生出幾分焦躁。不再看那的紫檀觀音,揮揮手使人抬下去。
這時,就有內侍在門口稟道:“啟稟主子爺,福晉主子使奴婢來傳話,道是年福晉身子有些不爽利。請爺使人尋個小太醫。”
四阿哥聞言,越發不痛快。
在這府上,同他的冷麵一樣,側福晉年氏的宿疾也是老問題。
不過,他還是使人立時拿了他的名帖,往太醫院請人。
他自己捧了書,看了半晌,約莫著太醫差不多該到了,次移步年氏的院子。
年氏是喜,不是病。
聽到太醫診斷的那刻,四阿哥挑了挑眉,真心生出幾分歡喜。
若說四阿哥同年家,中間差了什麼。那就是年氏所出的小阿哥了。
一時之間,四阿哥望向年氏的目光柔和幾分,言語中也多了幾分嗔怪。既有了身子,早當好好歇息養胎才是。想想都叫人好怕。
這般溫柔,就走向來伶俐的年氏都看得呆了,紅了臉一個勁兒地辯白自己只當是宿疾犯了,才使得血脈不通,誰會想是有了。
四福晉站在旁邊,看著四阿哥待年氏的模樣,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十一月初,聖駕從暢春園回京。
曹顒關於農耕的摺子,沒有在書案上留多久,還是請十六阿哥專程呈送康熙。
當曉得,十六阿哥已經將自己種田緣故賣給四阿哥,曹顒就曉得。自己個兒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份好好的功勞,只能自成效未顯前送出手去。
卻是歪打正著,康熙自詡“仁君”對讓百姓吃飽肚子的提議,還是很上心的。要不然,他這些年。也不會年年讓各省督撫試種新稻種。
摺子遞上次日,十六阿哥就過來傳旨,康熙傳召曹顒陛見。
曹顒思量思量,這次傳旨的根源。怕還是在農耕摺子上,就將自己在小莊記錄的那本隨筆帶上。
沒想到,康熙見了曹額,並沒有多說耕地的事兒,說了幾句家常。
曹顒小心應對了,康熙看了他半晌,不知是看曹顒微黑的面板,還是透過他看旁人。
曹顒見他不提別的,心中鬆了口氣。
要是這老爺子,在想起三年兩百萬兩什麼的話,豈不是叫曹顒為難。
丁憂在家,差事都卸了,還薦皇帝銀子夠不夠花操心,那多冤枉。
這宮裡的開銷,跟流水似的。不說旁的,就是前幾日王嬪所“賜”的那份壽禮,就得值個萬八千兩銀子。
那寶石鑲嵌的盆景,有什麼用?
擺著還落灰,內務府年年卻要抽十幾萬兩銀子做這個。
曹顒只是心中腹誹,沒有多嘴的興趣。康熙難得不提銀子,他當然也不回自討苦吃。
只在離開前,康熙問了十六阿哥一句:“聽說戶部要從銀行支銀子。支了沒有?”
十六阿哥俯身回道:“已經先支了八十萬兩,月中還要再支八十萬。”
康熙聞言,眉頭舒緩許多,點了點頭,擺擺打發他們下去。
戶部要使銀子之事兒,曹顒前些日子也聽十六阿哥提過一遭。
從乾清宮出來,曹顒就問道:“戶都用了什麼做質押品?”
十六阿哥笑道:“戶部能有什麼?就三庫同倉場衙門有些東西。倉場衙門的米糧豆子,都是有分例的,保證京畿人馬嚼用,不得隨意嚼用。三庫,銀庫是空的;就緞匹庫同染料庫還有些東西。四哥倒是沒有為難人,直接取消了質押期限,允許過幾日銀行拍賣時,就將這批緞子同染料都拋售。銀行收取一成的利。剩下的從那八十萬兩銀子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