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們看笑話了。”
曹佳氏喝嘆一聲,道:“骨肉至親。說這些作甚,且看以後。”
姊妹三人,用了下晌飯才散。從王府出來,曹頤拉著曹穎坐了一輛馬車,說起枝仙姊妹之事。
如今孫珏已經走了,這兩個孫家婢妾也沒必要在躲著,總不好一直在城外莊子住。畢竟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擱在外頭久了,鬧出點別的來。也有礙名聲。
曹穎心裡倒是有些躊躇,倒不是她心眼小,丈夫不在了,就容不下枝仙姊妹,而是想起那對雙生子。
她原是顧及庶子,愛惜名聲。才沒有聽丈夫的安排,將枝仙姊妹賣掉。
聽到丈夫對婆婆、四叔斬釘截鐵說得著雙生庶子已經“病故”曹穎就算隱隱曉得些內情,也不知當如何對這姊妹分說。
曹穎將心比心,自是能體諒枝仙的失子之痛。若是枝仙姊妹兩個不知好歹,為此怨恨孫家,曹穎將她們留在身邊,不是給兒女招災麼?
見曹穎躊躇,曹頤道:“若是姐姐有所顧忌,就使人牙子遠遠地賣了就是,要是心軟,舍些銀錢,安置了就是。她們走出做妾,年歲本就不大,也不必就守在孫家過一輩子。”
“哎!說到底,都是苦命人。三妹妹還是使人送回來吧,我問問她們姊妹的意思再說。”曹穎道。
這本是曹穎家事,曹頤也不好說什麼,點頭應了。
次日,王府管事就送了兩車皮子到孫宅。
待請了制皮衣裳的裁縫過來。看了這些皮子也是咋舌,說這些皮子的市價怎麼也得千、八百兩銀子。
曹穎心裡,只能紅了眼圈,感慨一番。
除了曹頤幫贖的首飾,曹佳氏送來的皮毛,前些日子曹頤還使人送了兩車古董擺設來,都是曹穎的嫁妝,是曹頤使人從京城各大當鋪中贖買回來的,,
來不及感傷,國公府送人的馬車到了,枝仙姊妹帶了圍帽,進了孫宅。
屋子裡丫鬟都打發下去,只留下梁媽,曹穎同枝仙姊妹低語一番,確認了雙生子的真實身份。枝仙還好。葉仙已經跪到在地,想要得知兒子的下落。
曹穎哪裡會說“病故”這樣的話,掂量著說道:“若不是有人找來。爺也不會想起追究此事。他們是被接去享福了,縱然是母子不得相見,只想好處吧。那家比孫家富貴,這一房又沒有其他子嗣,上面只有祖父、祖母,沒有嫡母嫡兄。他們兄弟只會過的更好,不會受委屈的。”
她話中沒有言明,可枝仙姊妹本就是李家婢,自然曉得她話中所指。
即便兒子萬般富貴,骨肉相隔,又哪裡能歡喜起來,葉仙少不得又哭了一場。
還是枝仙,怕曹穎不耐煩,勸住了妹子。
曹穎沒有提自己詳情,只說了句孫珏離京的話。她沒有留枝仙、葉仙姊妹,而是還了她們的身契。每人又給了二十兩銀子還有一包姊妹倆的舊衣服。
“我不好留你們,要不然大爺同那家人曉得,也是給你們埋禍。你們姊妹要麼投親靠友,要不尋妥當人家嫁了吧,到底還年輕。”曹穎說道。
枝仙、葉仙曉得大戶人家為了陰私,打死個婢妾並不算什麼,倒是慶幸自己能逃過一劫,哪裡還會埋怨曹穎。
姊妹兩個給曹穎磕了三個頭,拿著身契銀物,出了孫宅。
曹穎到底不放心,使人悄悄盯了兩日,得了訊息,姊妹兩個上了南下的船,看來是往蘇州尋子去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曹穎到是佩服枝仙姊妹兩個的魄力。雖有些不放心,但是想到枝仙素來是個圓滑懂事的,有她在,姊妹兩個當不會直接傻乎乎地上李家要兒子,此事就拋開不提,,
轉眼,到了九月十二,曹寅故去週年。
大清早,曹府門前就排了一溜馬車,曹家:姊妹都回來,隨著曹顒等人,前往海淀曹家墓地。
祭席、祭酒,各種繁瑣禮節下來。直鬧騰到中午才完。
早在墓地附近的一座寺定了素齋,中午大傢伙就一起到這邊暫歇。
過了今日,除了李氏同曹顒、長生還需要守孝外,其他人都除孝。
禪室中,曹頤見到了一襲青衣的顧納。
顧納大曹顒四歲,今年整三十。嘴上蓄了短鬚,模樣清瘦,倒是真有幾分兩袖清風、飄飄欲仙的做派。
見了曹顒,他已是跪拜下去:“表叔!”
曹顒忙上前扶起,道:“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得空說上幾句話,還費功夫鬧著虛禮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