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輾轉反側,沒有睡著,半夜裡踱步出來,在海子邊坐了半宿。
吃了冷風,身子有些受不住。但是他還是勉強聽著。
幸好,議事兒的時間不長,不過大半個時辰,康熙就揮手叫他們跪安。
十六阿哥跪下,再起身時,身子不穩當,差點跌到,還好九阿哥起身回頭,見了一把扶住,他才沒有跌到。
十六阿哥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抬頭看了一眼,想要尋十五阿哥的身影,就見十五阿哥跟著三阿哥大踏步離去,看也沒有看他們這邊一眼。
這邊,九阿哥已經皺眉,問道:小十六這是怎麼了?跟個蒸熟的蝦米似的?”
七阿哥、十阿哥兩個見十六阿哥不對,也暫緩腳步,到他七阿哥已經探出手去,摸了摸十六阿哥的額頭,道:“滾燙,十六弟燒著呢”
十六阿哥還沒來得及說話,十阿哥已經大嗓門道:“聽說你折了個阿哥,還是想開些。。。”他說到一半,就見九阿哥瞪了自己一眼,剩下的話又吞回嘴裡,心裡已經後悔,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
七阿哥這邊,到底年長,輕輕地拍了拍十六阿哥的肩。
看著眼前幾個兄長,關切地看著自己,眼中沒有平素的算計,十六阿哥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只覺得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從御前下來,三阿哥再也掩飾不住,嘴裡恨恨道:“老十四還正當自己是王了,實是欺人太甚。”
十五阿哥跟在旁邊,斟酌了一下,說道:“未必都是十四哥的緣故。色爾圖原是八哥的人,後來倒向三哥這邊,九哥、十哥也甚不待見他。”
原來,今日一早議政時,提及十四阿哥在軍前彈劾吏部侍郎色爾圖等人扣剋軍糧之事。
說起這彈劾,已經是舊事。
十四阿哥到了西北後,就將在西寧主持後勤供給的吏部侍郎色爾圖彈劾了。罪名是“不實心辦事、任意遲延推逶。”而且還剋扣銀兩,對綠旗兵苛刻,應將他嚴審,換能員接替他的差事。
他初到西北,正是立威之時,康熙這邊,自不會駁他的面子,一切准奏。
這“嚴審”數月,罪名落實,按照失誤軍機律,擬了斬,解部監候秋後處決。還好,康熙只是準了一半,沒有要命的意思,下令將色爾圖鎖禁西寧,遇苦差之處差遣。
能將功贖罪,也算留了幾分生機。
想想也是,色爾圖是八福晉的表兄。老安郡王嶽樂之孫,頂著愛新覺羅的姓氏,只要不是謀反的大罪,就掉不了腦袋。
只是十四阿哥拿色爾圖開刀。難道就不怕得罪安郡王府一脈?
“到底是老十四算計色爾圖,還是皇阿瑪順手推舟?”三阿哥轉過身來,盯著十五阿哥,帶著幾分沮喪問道。
十五阿哥啞然,半晌方道:“三哥怎麼會做此想?”
三阿哥苦笑一聲,眼神望向天邊浮雲,低聲道:“當年的大阿哥、二阿哥,後來的八阿哥,皇阿瑪不是都用的這個法子麼?剪其羽翼,最後沒法子撲騰了,是圈。。。。還是。。。。。都看皇阿瑪的心意”
在大阿哥、二阿哥失勢後,三阿哥仗著自己是諸皇子之長,對儲位向來虎視曉眈,甚有自信。今日,卻是成了這樣。
就是十七阿哥,也有幾分不適應。道:“三哥莫要想多了,在皇阿瑪諸子中,誰還比得過三哥去”
這樣的奉承話,平素三阿哥是極愛聽的,眼下卻是身子一哆嗦,低不可聞地說道:“原來是這樣,老四才是聰明人”
同熱河避暑山莊壓抑的氣氛相比,昌平曹家莊子這邊自在多了。
今日,是曹顒的壽辰。
即便在孝中,不好大肆操辦,但是李氏同初瑜也早就吩咐廚房那邊預備壽麵。
十七阿哥同十七福晉住的近。巳初(上午九點)就到了。
曹頤這邊是等到天亮開城門出城。巳正二刻(上午十點半)到的,同行而來的,是塞什圖。
平郡王府那邊,雖是曹佳氏不便宜出府,但是提前幾日就使人送了壽禮,今兒正日子,又打發王府大管家送著四阿哥福秀同天慧過來給曹顒拜壽。
曹家東府這邊,曹項、曹鈽值芰礁齠祭戳恕K嫘欣吹吶�熘揮興匭疽蝗恕>不菀�湛春⒆用恰4夯ㄌ�瞪磣硬皇嫣埂!�
十七阿哥見曹家並無外客,不願打擾他家人團圓,吃了午飯,就帶了福晉回去了。
曹項則是隻在衙門請了一日假,要趕回城去,陪著曹顒說了會兒話。也帶著長隨離去。福秀那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