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銀紅底五彩繡折枝百花襯衣,外頭罩了淺修色琵琶襟馬甲,雍容華貴中,帶著幾分俏麗。
看著,就像二八佳人,不僅映襯著四福晉等人芳華不再。就是滿屋子的女客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
年氏雖為親王側福晉,但是論起品級來,比貝勒嫡夫人、貝子嫡夫人還高。滿屋子的女眷,比她品級高的。就是幾個王府的嫡福晉。
眾人都曉得她是四阿哥的愛寵,樂的奉承兩句。一時間,倒是笑語歡聲。
曹佳氏輩分雖低,但是品級在,就在十三福晉的下首坐了。
她們兩個向來同四福晉交好,此時到是相視一笑。沒有往年氏身邊湊趣。
不說別的,就是年氏這身裝扮,就已經引得她們心裡不自在。
雖然銀紅、淺修色都不是正紅,側室穿了小也不算逾越。但是因銀紅與大紅相近,除了新納之時,懂事點的側室,都會避開這個顏色。
四福晉坐在炕邊,笑著陪幾個老福晉說話,眼角不經意掃過年氏,臉上笑意更盛。
側福晉李氏坐在小凳子上,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她生了三個兒子,站住一個,就是三阿哥弘時。雖然府中兩位格格康熙五十年先後生下兩個小阿哥,但是生母位份低,又比三阿哥小七歲。
這親王世子,早已被李氏視為自家兒子的。
如今同為側福晉的年氏產子,對李氏來說,絕不會是好事。
曹佳氏冷眼旁觀。心裡明白,這看似平靜的雍親王府,因這個小阿哥的降生,往後估計要熱鬧了。
不過,那也不與她相干。
只是可憐四福晉,賢惠了大半輩子,又能如何”
曹府“燒兩週年”這日,雖比不得王府“百歲酒”那般熱鬧,但是也不算冷清。
不管是曹家的姻親故舊,還是曹顒昔日同僚,都曉得曹顒即將孝滿,不出意外,年後就起復。
轉了年,曹顒就二十八歲,將到而立之年,說不定皇帝要重用。
已經有人猜測。曹顒會不會直接晉正二品,入戶部為侍郎。畢竟,他當年是坐到正三品的內務府總管的。
當年所謂“懲戒”降職為六科給事中,更像是入戶部熟悉戶部事務。
若不是趕上父喪守制,曹顒做滿一任給事中,升任戶部侍郎的可能性也很大。
京城中人,最不生疏的,就是人情往來。
今日的曹顒。青壯之年,前途不可限量,比當年日暮西山的曹寅,更引人注目。
因這些人湊趣。曹顒這個孝子就忙了好幾日。
直到祭日這天。早早地帶了兄弟子侄,出城祭拜,耳根子才算清淨下來
除了曹顒去曹寅墓地主祭,曹府祠堂裡也焚香,擺了三牲為供。
曹佳氏、曹穎、曹頤三位出嫁的姑奶奶,也回孃家祭拜。
李氏原有些傷懷,被兩個女兒勸解的,也漸漸展眉。
曹佳氏想起一事兒,道:“太太,弟弟既已做了家主,是不是府中下人也該改口了。怎麼聽著還“大爺”“大爺。的?”
李氏道:“前年管家便要帶著人改口,你兄弟聽不慣,叫先按原先的叫著,出了孝再說。”
原本曹寅病故,曹顒為家主,下人應該稱他“老爺”李氏這邊就要喚作“老太太”初瑜則是由掌家奶奶升格為當家太太。
只是曹顒聽著不自在,總覺得聽到“老爺”叫的是父親,便叫眾人延遲改口。曹佳氏說的,就是此事。
曹穎在旁聽了。道:“顒弟早先瞅著向來比別人少興,這兩年倒是顯示穩重了。”
“這日子過的真快,還記得弟弟小時候裝大人說話的模樣,轉眼他都成了老爺了。都是一晃眼的事兒,等過幾年孩子們娶親生子,這日子過得就更快。”曹佳氏想起上次去宮裡請安,十四福晉說的,給福彭添身邊人的話,直覺得自己都要老了。
因她們在,李氏顧不得感懷,說著家常裡短,不知不覺過了一天。
祭祀過後沒幾日。曹顒收到十六阿哥的信。
他已經在御前探了準信,曹顒孝滿起復已經成定局,只是什麼官職,康熙還沒有發話。信中。還問及十三阿哥那一庫房的白布之事。
曹顒早已同十三阿哥打了招呼。要安排人將這批布運往廣州。
只是距離太遠。交通不便,曹顒就將主意,打到內務府的貨船上。這個,就得等十六阿哥回京後才能安排。
若是用了內務府的船,就可以從天津衛走海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