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宦。
曹府裡,魏黑、鄭虎都是上的“開戶”,任家兄弟則是戶下人。
“戶下人”則是賤籍了,不能科舉,不能出仕為官。
雖說有了旗人地身份,加上十三阿哥做靠山,往後王全泰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曹卻不是習慣為別人做主之人。
便宜豈是那麼好佔的,畢竟要頂著個“奴才”的帽子。這主奴關係一確定,就不是王全泰一人的事兒,他的子子孫孫,都要以十三阿哥的後代為主子了。
曹生在曹家,這“奴才”的身份無法選擇。
雖說他不得不承認,因在旗這個身份,落地伊始,便充當了“權貴”,錦衣玉食,生計無慮。但是作為一個生活在後世的年輕人來著,享受是能享受的,但是屈居人下的羞恥感,也讓人不自在。
王全泰是否願意為了功名,入旗籍,那就是他自己個兒的選擇了。
“我不好替他做主,我同他堂叔有些交情,同王全泰只是平平。”說到這裡,曹頓了頓,道:“山東人性子直爽,也不曉得他是否有意仕途,待我問問他,再讓他來謝十三爺的好意。”
十三阿哥聽了曹的話,擺了擺手,笑道:“什麼謝不謝的,十六不過那麼一說。他要是想要出仕的話,掛在你名下,也比掛在我這邊強。之前聽你提過,他妻子鄭氏前些年打理珠場,想必這洋貨鋪子明面是王全泰經,實際上是鄭氏執掌吧?”
曹點了點頭,道:“十三爺說得不錯,鄭氏出身珠商世家,對於珠寶玉石有幾分眼力件兒,又在廣州那邊跟著料理過洋貨買賣,這攤子交給她應不會錯。”
十三阿哥聞言,只是笑,上下打量了曹,道:“平素瞧著你行為方正,一副學究模樣,沒想到這手下都是娘子軍。”說到這裡,想到鄭氏是已婚婦人。自覺失言,岔開話道:“鄭氏也好,點心鋪子地那個女掌櫃也好,要是沒有遇到你這個伯樂,或許這些女子就要隱匿於深閨。哪裡能有這般出息。說到底。她們倒是當謝你的知遇之恩才是。”
曹委實汗顏,笑了笑,不曉得該如何應答。
不是他樂意用“娘子軍”,而是委實沒有其他人做生意的人手。
曹方雖說能獨當一面,但是曹家世僕。不好出面經營。再說曹家這邊。還有不少瑣事要曹方去忙乎。
清朝同前朝一樣也“重農抑商”。商人的地位不高,但是在戶籍這邊,卻是沒有像前朝那樣歸入賤籍。而是同“仕農工”一樣,同屬良籍。區別於奴僕及娼優隸卒等人。
這樣一來,商人的身份有所提升。
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世間俗念,就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人們在骨子裡習慣了將經商當成“賤業”,世間男人,習文學武是出息,要是涉足商業則是自降身份。
因這個緣故,合適地經商人實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韓江氏同鄭沃雪兩個,雖說年齡不大,也有不足之處,但是同其他人比起來,水平已經算是高出太多。
十六阿哥見曹笑而不答,將手中地摺扇開啟,搖了搖,道:“聽說那稻香村的女掌櫃頗有姿色,要不然也不會引得揆惠色迷心竅,累得他老子丟了性命。說說,怎麼勾搭上的?不會是南邊時的小情人兒吧?我可是聽你提過一遭,朋友的外甥女,江寧故人。”
說到最後,十六阿哥挑了挑眉毛,笑得甚是曖昧。
聽十六阿哥說起前面地話,曹地心不由沉了下去。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有些擔心。
在這個推崇“禮教”到極至到朝代,在如今這“貞潔牌坊”遍地都是時,對於女子來說,“美名遠揚”,絕非福氣。
自古紅顏多薄命,不管男人做了什麼,最後來揹負罵名地永遠是弱女子。
就算韓江氏身後靠著曹家與淳王府勢力,又有揆惠的前車之鑑在,暫時沒有人敢打主意。但是,有的時候,言語也能傷人殺人。
換作有些女子,許是不會放在心上。畢竟商賈之家出來地女子,不是養在內宅的大姑娘、小媳婦,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地。
既是出來做掌櫃,拋頭露面是難免的。
韓江氏有著商家女子的狡黠,也有著南方女子的婉約,說話行事極為守禮,半點差池也不錯。
揆惠之事,韓江氏本是無辜受累,要是再因此揹負汙名,那曹怕是要愧疚了。
這邊還沒擔心完,十六阿哥“拍啦拍啦”的將下半截話說出來,曹嘴裡的茶還沒嚥下,好懸沒有嗆到。
他“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