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這位老父親也頗為信任。不過,雖說他心裡明白,有曹寅與莊先生在,必定不會讓小和尚受了什麼委屈,但是還是忍不住懸心。
小和尚自幼在佛門長大,不知人間疾苦,這番磨難,對他來說,實是太重。
不說別的,要是“殺人”這一條罪孽落到實處,那叫一心向佛的小和尚如何自處。怕是他自己個兒就要想糊塗了,心魔橫生……
二堂客廳,王懿看著坐著飲茶的四阿哥,心裡有些犯迷糊。這位王爺素來冷麵,也沒有什麼好人緣,平日裡只埋頭苦幹的主兒,今兒怎麼想到往順天府來?
城裡這幾日,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衙門中除了一個寄住曹府的和尚“撞人案”外,其他的都是雜七雜八的。
這位冷麵王爺向來有佛名,聽說最是虔誠的,莫非因為這關了個和尚,就愛屋及烏地管起別人的閒事兒來……
第十卷 游龍舞 第五百一十四章 忠言
雖然對面坐著的是皇子阿哥,但是王懿早年做過上書房侍講,同四阿哥說起來,還有師生情分。
因此,他倒是不卑不亢地坐著,神色未變。做了多年御史,心裡嘀咕是嘀咕,但是面上已經是半點不顯。
他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問道:“王爺此來,可是有什麼指教下的?”
四阿哥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看不出喜努,道:“指教不敢當,只是受人之託,想要問一問正月十八那天的出家人撞人一案進展如何?”
王懿聞言,不由地皺眉。
他是科班出身,心中存了忠君報國之念,一心要做個明臣。早年擔任給事中的時候,就不為權勢,彈劾過當時正任九門提督的託合齊。
雖說當時沒有參倒,並且他還受到牽連申飭。但是康熙五十一年託合齊“會飲案”發後,舊事重提,當年的彈劾又被翻出來。
王懿因而得以升任大理寺少卿,不到一年的功夫,又連升兩級為順天府府尹。
在王懿心中,自然是對皇帝的榮寵感激涕零。
自到順天府任上後,他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全部心思撲到衙門這邊,一心要不辜負聖恩。
天子腳下的父母官是那麼好當的,這兩年想要在順天府指手畫腳的官員權貴也不是一個兩個。
王懿挺直了腰桿,雖說心裡已經想到四阿哥的來意,但是聽到他親口說出還是有些隱隱地失望。
他一心要做忠臣,自然是愛惜羽毛。對於那些上門來“指教”的權貴官員,也就只能是不假顏色。
今日登門的是四阿哥,他親自帶過的學生,他心裡多少有些期待四阿哥不參合這些事兒。
他先是“咳”了一聲,隨後沉聲說道:“這幾日衙門正蒐集證據,擇日審訊。其中具體細節,下官卻是不便透漏。”
換作其他官員。就算不想回答。也要掂量掂量這皇子親王的分量,將話說得軟和些。
王懿卻是頗有風骨,硬邦邦地給來了這麼一句。
換了別的阿哥,見了王懿這又臭又硬模樣,指定要惱了。
四阿哥只是不經意地皺皺眉,隨即立時舒展看來。
他抬頭看著王懿。緩緩地開口道:“王大人不便透漏,那本王也不好壞了規矩強求。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本王會往皇阿瑪處請旨,旁聽此案。”
王懿的心裡“咯噔”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這案子查了兩日,越查越是疑點重重。
那個黃大魁壓根不禁查,查下去,不過是個遊手好閒的地痞無賴。這所謂的“撞人倒斃”案,也不像表面上這樣簡單。似乎另有真兇。
這番做作,卻是讓人費解,實想不到去陷害一個出家人地目地為何。
畢竟是“過失殺人”,就算罪證確鑿,最後定案了,也能用銀錢贖罪。並不算大事兒。
要是目的是為了曹家,那又是為了什麼?
這幕後之人,佈下這個局,這目的實是令人費解。
這智然和尚是暫住曹家,並不是曹家子侄,就算是惹下干係,這也牽扯不到曹寅父子頭上。
四阿哥意外地插手。倒是使得王懿警醒,這其中不會又摻和著皇子奪嫡、諸阿哥角力吧?
答案,卻是無從知曉。
四阿哥已經站起身來,稍作思量,開口道:“王大人,本王今日只有一句忠告,那就是請大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但求除惡務盡。還真相於大白。”說到最後。已經是滿臉鄭重。
四阿哥這幾句話同別人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