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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部分

又是一番斯巴與規勸。鬧了足有小半拉時辰。已經脫力的兆佳氏才被初瑜、靜惠扶到外屋裡。

曹項打小受曹碩看顧最多,兄弟間感情最深,此刻俯下身子,將其被兆佳氏揉皺地衣服袖子往下拉了拉,臉上淚流不止。

自古以來。白髮人送黑髮人,都是人倫慘劇。

曹寅微微地抬起頭,沒有讓在眼眶裡打轉轉地眼淚流出來。

他“咳”了一聲。對曹項吩咐道:“四下裡找找。看這混賬東西留下什麼片言隻語沒有!”

“是!”曹項哽咽著應了,到曹碩床邊檢視。

床上的被子都沒有拉開,只有半拉有褶皺,是人坐過的痕跡。

曹項伸手摸了摸枕頭下,並沒有發現只紙片語。床前的小几,地上的桌子上。都看了一圈,還是沒有。

“大伯……”曹項垂手而立。

曹寅皺眉,問道:“這到底是因何緣故,使得他想不開了?你們兄弟平素多在一塊兒,你來說說看?是因你三嫂不肯回來?”

曹項咬了咬嘴唇,正不只該從何處開口,就聽“噗通”一聲,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曹項上前,想要扶著弟弟。但是止了腳步。臉上卻難掩憤憤之色。

侄兒已是沒了一個,要是小地這個再有什麼閃失。那曹寅就是死,也沒臉見黃泉下的弟弟了。曹寅心痛如絞,將小侄子扶起來。

不過,瞧著曹項的神色,像是有什麼隱情。

曹寅落座,拉下了臉,沉聲道:“嗯,老四,你說說看?”

曹項遲疑了一下,低頭將昨晚賭場來催債之事說了。

曹寅聽地滿臉鐵青,使勁地腳,想要罵這個不爭取地侄子兩句,卻是胸口堵堵的,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曹項說完催債的事,轉頭看了曹,見他戰戰兢兢的模樣,心裡埋怨是埋怨,但是卻也不忍開口叱責。

別說小五昨晚失言是過,就是他曹項自己,明明曉得三哥容易藏心事,勸了嫂子的話,為何沒想著要看著這邊?

曹駭到現下,雖是哭出聲來,低聲道:“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當你們聯合起來哄我地零花兒,才沒答應給。那個,是弟弟留著給伯孃與母親預備壽禮的……”

曹寅聽了,看像曹項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是催賭賬麼,怎麼又有小五的干係?”

真相併不復雜,不過是曹住的離側門近,聽到動靜,過來西跨院詢問哥哥。

這言談之中,曹碩與曹項就提及了想借他的私房銀子的話。

曹卻是想了不想,直接以要留下銀子給伯母與母親預備壽禮為由,給回絕了。

李氏與兆佳氏今年四十五,也算是小整壽。曹這邊,一直記掛在心裡。

雖說已經分家了,但是他對李氏的孺慕之情絲毫不減。

加上李氏這邊因懷孕的緣故,顯得疲憊吃力,曹就想尋個好玩有趣兒的物什,孝敬伯母。

與其說是給伯母與母親預備壽禮,還不若說是以伯母為主,母親這邊順便為之。

他既已回絕,見兩位哥哥似乎還要開口,便道:“別人家,誰不是當哥哥的給兄弟零花兒,就咱們家稀奇,哥哥們倒惦記起我地銀子了,羞了不羞?”

他不過是為了堵住哥哥們地嘴,誰會想到正好觸動曹碩的心事……

曹項心裡雖聽著不妥當,但是見曹碩面上並沒有露出異色,就沒有多想。

稀裡糊塗地,事情就發展到這個境地。

曹寅在旁聽了,卻是唯有滿心愧疚。

雖說有曹的失言,但也不過是話敢話說到那裡罷了,並不是兄弟手足起了嫌隙。

如今,曹碩就這麼去了,就算沒有人斥責曹,想來他心裡亦是不好受。

曹寅衝曹擺擺手,道:“不要胡思亂想,不干你的事兒,說到底。還是這混賬行子沒擔當。”

曹寅不會去埋怨小侄子。但是卻無法不埋怨自己。要是他這個當大伯的早些管教,何至於此?

屋子裡一片靜寂,曹寅閉著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一

按照古禮,十六到十九故去是“長殤”。喪儀從簡,親人晚輩服喪也是減等。不過,這訂親許嫁的青年人。不算是“殤”。要按照成人喪禮辦了。

曹碩今年十七,已經成親,算不得“長殤”,這喪事還要開始預備。

只是到底是自家侄兒,不管他是賭也好,還是偷也好。曹寅心裡埋怨是埋怨,但是也希望能讓侄兒早日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