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 曹頌也傻了,他實沒想到會釀成這等大禍。坐在玉蜻的床邊,看著玉蜻後背的血檁子,他不禁嚎啕大哭。 玉蜻的臉上上了藥,怕曹頌瞧著噁心,本來還側過頭去的。聽到他地哭聲,身子也是一顫。 玉蜻侍候曹頌五年,見過他笑。見過他惱,卻獨獨沒有見過他哭過。她轉過身子,愣愣地看著曹頌,喃喃道:“二爺是哭蛛姐姐?” 聽玉蜻提到玉蛛,想著玉蛛血肉模糊地模樣,曹頌的哭聲更盛。 玉蜻的眼神直直地,苦笑道:“奴婢記得清楚,奴婢的身價銀子是四十四兩。蛛姐姐的是四十兩,能當得二爺一哭,不曉得是不是蛛姐姐的福氣。” “別說了,別說了!”曹頌摟著自己的頭,喝道。 玉蜻轉過身去,趴到炕上,只覺得喉嚨腥鹹。她忙用帕子捂了嘴,卻是嘔出一口血來。玉蜻將帕子團在手心,無聲地流出兩行淚。過了許久,聽到曹頌地哭聲漸歇。玉蜻低聲問道:“二爺,二太太是怕耽擱了您的前程方如此呢,二爺心中也是如此想得麼?” 曹頌抬起頭,臉色多了幾分恨意,道:“那是爺的兒子,爺地骨肉。爺定要宰了姓張的老不死為兒子與玉蛛報仇!” 玉蜻見他提也不提二太太。不由得心灰,懶得再說話。趴在枕頭上沉沉睡覺。恍恍惚惚的,就聽有人道:“對不住……都是我沒有護住你……”來。曹氏帶著侍妾、媳婦、婆子們收拾了半天房子,已經有些腰痠背痛。想起昨日使人往孃家請安,聽說母親生病之事,她就有些惦記。 母親雖說在京城長大,但是在南面生活了二三十年,不耐京城的冬寒也是有的。只是她身為女兒,聽說母親病了,卻不能回去探望,實是不孝。 收拾得差不多,曹氏在花廳坐了,尋思等丈夫回來,求求情,回孃家走一遭。這時,就見女兒孫嫻牽著枝仙的手走來。 “母親!”看到曹氏,孫嫻鬆開枝仙的手,抱了上來。曹氏是康熙四十五年嫁給孫珏的,至今已經八年,其中生育一雙子女,長子孫禮與長女孫嫻。孫禮今年七歲,孫嫻五歲。 曹氏摟了女兒,見她嘴裡含著糖果,不由笑道:“真饞嘴,這個可不能多吃!” 孫嫻笑著將小腦袋瓜藏到母親懷裡,只是“咯咯”直笑。 曹氏指了指旁邊地凳子,對枝仙道:“妹妹坐下說話吧,去瞧了你妹子沒有?她今日可吃進東西了,這一直害喜也不是小事。” 枝仙笑著回道:“勞煩奶奶惦記,葉仙吃了一碗雜糧飯,吃了一小碟酸瓜,看著像是好些了!” 曹氏雖不是公爵侯府出來的,但是自幼也錦衣玉食,聽了不由得納罕,帶著幾分不放心道:“怎麼竟吃這些個?肚子裡有孩子呢,可不好太含糊。咱們家雖說不富裕,吃食卻是不缺的。” 枝仙來孫家前,在李宅待了幾個月,是見識過大戶人家的奢靡的。雖說孫珏這邊比不上李家,但是曹氏賢惠,對待她們姐妹的衣食用度上,卻從未曾有所虧欠。 只是說來也怪,葉仙自打查出懷孕後,害喜害得比較嚴重,吃什麼吐什麼,有時候連聞也聞不得。不曉得怎麼想起吃雜糧飯來,倒是合了胃口,這都吃了好幾日了。 枝仙在李家也好,在孫家也罷,常聽老人們提到伯爵府曹家。曉得同曹家的顯赫比起來,李家與孫家不過是零頭罷了。一來她們姐妹沒根基,二來她們自己底子有些不乾不淨,三就是曉得她們這位待人和氣的主母是曹家女,因此她們到孫家這幾個月,格外安分。 對孫珏溫柔和順不說,就是對曹氏,亦是早晚在跟前立規矩,半分不肯失禮。將小姐孫嫻也哄得願意與她們親密。連帶著。將孫珏之前的那個妾都給比下去了。 那兩個姨娘雖說心裡不滿,但是因她們姊妹當受寵,孫珏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便也只能心中腹誹。 孫珏得了這對美妾,又是這般人品,且半分不調皮,也是美得不行不行。“家和萬事興”。有這樣地賢妻美妾在身邊,同那些懼內之人比起來,不是有福是什麼? 聽曹氏聽到吃食。枝仙不由苦笑道:“奶奶出身大戶人家,打小就是雞鴨魚肉過來的,卻不曉得這天下百姓,能頓頓吃上碗雜糧乾飯,就是頂天的福氣了。奴婢同妹子,都是苦人家出身。只因老孃沒了,老子得了肺癆,實養不活我們了。才賣了我們姊妹兩個。我們打小,也沒吃過幾頓細糧,雜糧乾飯與雜麵窩頭是頓頓吃地。” 曹氏是女子,對枝仙與葉仙原也不過是面上點到為止罷了。就算是再賢惠,也不可能將丈夫地妾當成親姐妹般。不過,透過這幾個月相處,心中對她們兩個的印象也好些。 如今聽她自陳身世,曹氏不免又唏噓一頓。這賣兒賣女之事,她也不是沒聽過,畢竟這府中半數奴僕。除了家生子之外,大多都是打小被父母賣身地。 孫嫻已經五歲,能聽得懂話,從母親懷裡探出頭來,仰著脖子問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