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十三阿哥所說,雖說地上有些硬,屋子裡有些涼,但是因曹顒穿的不少,所以也不覺得冷。
只是餓得難受,“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曹顒卻是早起至今米水未進。
除了剛來這世上被拐騙時餓過肚子外,曹顒還是頭一次是捱餓。
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想得都是吃的。越尋思越難受,只覺得嘴唇已經幹了。
“這是烙餅呢?”十六阿哥聽他老翻身,開口問道。
曹顒瞧了十六阿哥一眼道:“十六爺不餓?”
“這才一日功夫,算什麼?小時候生病,太醫讓消消火,餓個三、五日也是有的。不過是那時還能喝幾口水罷了。”十六阿哥回道。
曹顒聽了,覺得新鮮,道:“大人都餓得慌,小孩子怎麼受得了?”
“受不了的,自然拼命說自己好了,就算是再難受,也不敢躺著。”十六阿哥說道這裡,有些憤慨,道:“他大爺的,說起這個來,倒是想起不對頭了。等回到京城,得好好問問那些太醫……”
這一說話,分散了注意力,倒是不覺得那麼餓了。
不曉得什麼時候,曹顒沉沉睡去。
十六阿哥睜著眼睛,看了曹顒這邊一眼,低聲道:“真是羨慕你,嬌兒愛子,父母的心頭肉,我只是皇宮裡的一個小阿哥……”
京城,暢春園,清溪書屋。
聖駕是初九回駐暢春園的,因春日晴好,三阿哥誠親王便上了摺子,請皇父幸王園。
萬壽節將近,康熙也願意多同兒孫多親近親近,便有幾位小阿哥陪著,一道去了在三阿哥的園子。
因白日間多走了幾步路,康熙便覺得腿有些酸。
不過還不到歇的時候,還有不少奏摺沒有看。因此,用了晚膳後,他便坐在炕上批起摺子來。
照前幾日一樣,今天他也沒有掀牌子。
實是精神乏了,連說話都懶得說,更不耐煩動。
原本以為湊上些銀錢,對西北戰事就利。如今得到的訊息,卻令康熙懊惱不已。
因戰線拉的太長,供給不便,如今的情況是軍糧不足。加上缺少馬匹的問題沒有解決,兩路大軍如今只能在西北乾耗著。
朝廷的顏面得要,總不能說現在前線沒有存糧、將士們沒有馬匹,才動不了的。
少不得,康熙這邊再次遣使策妄阿喇布坦,勿要“怙惡不”,否則“可爾泰、巴爾庫爾、兩路大兵、俱已齊備”,云云。
軍前那邊,康熙也不能容他們乾耗著。畢竟著數萬大軍在前線,加上十幾萬的攻擊線,這銀子如水似的。所以他也下了諭旨,叫他們在明年草發時進剿。
雖說按照下邊官員摺子,說這兩路預備軍糧甚是充裕,不過是沒有運到軍前。
但是康熙做了五十五年皇帝,也曉得這話裡話外說得有水分。要不然的話,再遠的路,半年也該運到。
只是這個若是深究下去,只會丟了朝廷的顏面,於前線戰事無益。
康熙能允他們晚上一年再出兵,也是再等今年的新糧下來。
如今,策妄阿喇布行文胡圖克圖,又行文喀爾喀諸王,也有示弱求好之意。康熙這邊只能含糊著,下旨命大喇嘛與諸王迴文給策妄阿喇布,也想要穩住他,省得他有異動。
想到這個,康熙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而後隨手拿起個摺子。
是十六阿哥的請安摺子,康熙開啟來,見除了請安問好,恭頌萬壽節這類的話外,剩下的就是提到同曹顒打算“齋戒祈福”。
“胡鬧!”康熙嘴裡說著,臉上卻多了幾分慈愛之色。
“今兒就是十五啊!”想著十六阿哥與曹顒兩個現下正在仁寺齋戒,康熙心裡頗為感動。
他因右胳膊有疾,從去年開始就用左手批覆帖子。
他拿起毛病,在十六阿哥的摺子下批道:“知道了,爾等勉力辦差,朕心甚慰。”
撂下筆,他尋思了一回,吩咐邊上的魏珠道:“召王嬪侍寢。”
“嗻!”魏珠躬身應了,退出去傳旨……
仁寺裡,人影晃動。
幾個穿著僧衣之人,隱在暗處,看著不遠處透著燈光的佛堂。
“就是那邊?怎麼無人把守?”其中一人低聲問道。
“侍衛都在外圍,這邊沒留人,只有連個小沙彌送水送吃的。”另外一人回道。
“原還怕他不出來,沒想到這麼急著找死……小的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