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富森雖一直是武職,但不是草莽武夫。見這表兄弟兩個話裡話外都打機鋒,席間氣氛沉悶,他便笑著道:“行了,行了,你們表兄弟有什麼體己話,無人時再說,要不這般贊來贊去的,哥哥我都要坐不住了!”
李鼎既是與曹顒彼此點的差不多,便不再嗦,坐下來,與納蘭富森把盞言歡。
曹顒笑著聽著,心裡卻希望這位表哥真能聽到自己的話去,別為了名利不管不顧起來。
想到李家地茶園,與他們同內務府那邊的關係,曹顒絲毫輕鬆不起來。自己出面怕是沒用,看來還是要父親勸勸李煦才好,千萬別學著別人,惦記擁立之功,往那個倒黴的八阿哥身邊湊合。
巧芙坐在車裡,有些不安地看看身邊的博爾濟吉特氏,不曉得為何表嫂回孃家會帶著她,難道是因上個月“敬茶”之事……
第九卷 謁金門 第二百九十九章 梳理
直到被哥哥給抱住肩膀,摔到地上,弘倬才省過味兒來。他顧不上肉疼,瞪大眼睛,問道:“大哥,你要做什麼?”
弘曙捏了捏拳頭,掃了地上一眼,這邊是花園子的空地,沒有鋪青石板,摔幾個跟頭應該問題不大。
聽弟弟還傻乎乎地發問,弘曙笑道:“說什麼?剛不是告訴你了,咱們兄弟練練布庫,鬆快鬆快!”說著,指了指弘倬身上的衣服:“去了外頭衣服,省得弄髒了!”
弘倬被摔得狼狽,只覺得哥哥的笑容甚是刺眼,也耐不住火氣了。他“哼”了一聲,伸手去了外頭衣裳,擼巴擼巴袖子,仰著下巴道:“大哥,這是要收拾我?”
弘曙點了點頭,笑著說:“沒錯,今兒就是要收拾你,做哥哥的,總不好看你不懂規矩,整日裡眼睛都沒人了,要翻到天上去了!”
弘曙笑得愉悅,弘倬卻險些氣炸肺,怨不得自己的長隨都讓哥哥指使去送弟弟,這是早有預謀。他挺了挺胸脯道:“我哪裡有做錯的?大哥想要教訓我,也要說出個三六九來,要不然小心我的拳頭不懂規矩!”
弘曙見他這番倔強的模樣,漸漸止住了笑,目光了多了深沉,指著弘倬,問道:“你整日裡往福晉身邊孝敬,在我們面前擺臉色,是不是忘記自己是誰生的?這般往額娘心上扎釘子,我該不該揍你?”
弘倬想要出言辯白,張了張嘴巴,終說不出來,扭過頭去,嘟囔道:“孝敬福晉又如何?你不也是老實地在福晉面前賣乖!額娘眼中,只有你這個長子,哪裡還能看見別人去……”話音未落,他身上已經捱了一腳。身子一趔巴,險些跌倒。
弘曙已經開口大罵:“混賬東西,你拍拍良心,竟有臉這樣說?咱們兄弟三個裡,額娘為哪個操心最多?你自幼身子弱,我同弘昕都是由奶孃照看,獨有你養在額娘身邊,七歲才斷奶。弘昕小時候親近下額娘,你都要哭鬧不休,使得大家都哄著才肯好。”
或許是壓抑太久的緣故。弘曙越說越惱,身子氣得微微發抖。
弘倬的眼圈已經紅了,狠狠地盯著哥哥,卻是不吭聲。
弘曙又道:“阿瑪是什麼品性?戰戰兢兢,生怕有半點差錯。大伯、二伯的例子都在前面擺著,他早就告誡咱們要遠著那些叔叔,你為何還往十四叔身邊湊?”
弘倬卻是不服,挺著脖子,喊道:“十四叔是巴圖魯,你們。你們是……”說到這裡,卻是說不下去。
弘曙冷笑道:“你想說阿瑪同我都是狗熊是麼?阿瑪十七歲跟著皇瑪法西征,統率鑲黃旗大營,軍功赫赫,十九就封了貝勒。那個勇武的巴圖魯,除了依仗著皇瑪法的寵愛與德妃娘娘的勢,為八叔搖旗吶喊外。可有什麼建樹?說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姐夫性子溫良,哪裡得罪過他們?不過是因前年時疫,圈了十叔的府邸,傷了他們的臉面罷了!”
說到這裡,他帶了幾分激憤,道:“前年之事,你也當記著。十四叔跟著隨扈,自不必說。九叔、十叔兩個都在京城。人人都惜命,不是躲在府裡,就是琢磨著怎麼出城,只有四伯在內城忙乎,實在尋不到人手,才將戶部當差地姐夫調來。那種既得罪人,又是說不定何時便染病的苦差誰稀罕?姐夫是傻子麼?難道不曉得十叔身份貴重,不好得罪?為何還如此,還不是為了遏制時疫,少死幾個。我就奇怪了。過後十叔府裡,雖說死了不少下人,但是因太醫、藥材都備著,十叔同家眷都平安無事。這本該好好謝謝姐夫才是,怎地到了他們眼裡。這傷了顏面比救命之恩還大麼?”
弘倬雖也曉得哥哥說得是實情。但是仍搖頭不願承認,道:“他只是裝老實罷了!誰不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