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女。不過是這邊的飯時耽擱一會兒。就把孩子委屈成這樣。
初瑜伸手將女兒摟在懷裡。用帕子擦了她的眼淚。哄勸道:“姑姑就要回來。一會兒就開席了。天慧忍一忍。”
又哪裡是擦乾淨的。剛擦完。天慧的淚就又湧了出來。
玉瑞在旁見了。將炕桌上的蜜餞盤子端到初瑜面前。道:“大嫂子。給寶寶先吃這個呢?”
初瑜看了一眼。低頭對懷裡的女兒道:“天慧。玉姑姑給拿了蜜餞。吃個好不好?”天慧抽了抽鼻子。搖了搖頭。將小身子縮回到初瑜懷裡。
初瑜輕輕撫摸了女兒的頭髮。輕聲哄道:“姑姑就要回了。等會兒就吃飯……”
張佳氏見她們母女兩個的互動。臉上露出幾分羨慕之意。玉瑞在旁。卻是開口說道:“寶寶不耐煩吃甜的。我使人拿醬肉與肉沫燒餅來。餓了不讓吃東西。多難受啊。別說是寶寶。就是我。也要哭的……”
說話間。曹頤與覺羅氏已經迴轉。聽了最後一句。曹頤笑著問道:“這怎麼委屈了。使的咱們的玉格格要哭?”
玉瑞見嫂子與堂姐回來。帶著幾分嬌憨。皺了皺鼻子。說道:“哪個哭了。只是這樣一說罷了。嬸子如何了?沒事吧?”
見曹頤說沒事。玉瑞才轉過頭。叫身邊丫鬟下去取吃食。
曹頤已經瞧見侄女不對。上前道:“嫂子。天慧怎麼了?怎麼還掉起金豆子來?”
天慧雖看不見。但是也多少能聽的懂話。小腦袋瓜子已經貼到母親懷裡。
初瑜搖搖頭。道:“沒事。許是早上吃的少了。有些餓了。斷奶這幾個月。她的胃口不大。每天卻是要多吃幾遭。今兒也是我疏忽。忘記帶些吃食在身邊。”
曹頤看看的上的座鐘。已經將近未初“下午一點”。頗為內疚。道:“都這個時辰了。別說是孩子。想來嫂子與七弟妹也餓了。這就使人開席……”
內宅才開席。前院大廳這邊卻已經是酒過三巡。
席面上的菜。不是京裡各府常用的魯菜。而是多了不少閩菜。“雞茸金絲筍”、“肉米魚唇”、“金絲燕窩”、“班指乾貝”等。
許多菜品。曹顒只是聽過。還是頭一回吃。
畢竟在京城這邊。福建廚子有限。就算偶有幾家酒樓。打著閩菜的招牌。曹顒也多是路過。沒有進去過。
如此一來。這頓飯到吃的曹顒胃口大開。
鍾海見他吃的好。臉上像開了花一般。
這一桌宴。看著像是家常菜。鍾海卻是下足了功夫。還是託了人。從閩南會館請的廚子。用料也都是上乘。
算下來。這一桌酒菜。就用了八十兩銀錢。已經是一品大員半年的俸祿。
曹顒是見過世面的。自然也看著鍾海是費了心思。
他本就對鍾海沒有惡感。加上又帶著親戚。話裡話外的。也頗有些提點之意。
話卻沒有說的直白。邊上的塞什圖與嵩賀聽了。都是雲山霧罩的。鍾海這邊。面上尤自鎮定。心裡卻是欣喜若狂。
高興的。不止是的了招投標的指點。還有曹顒這份和氣。
招投標成了。固然是家族有了依仗是好事兒;就算是招投標不成。只要能靠上曹顒。還能少了賺錢的機會?
這些年來。曹家點石成金的例子不必說。就算沾了曹顒的邊。也是財運亨通。要知道。簡親王的外管事。因氈子與羊皮大賺一筆的事兒。正經得意了一段日子。
換做別人。許是不知道底細。鍾海也是在口外跑商的。曉的一二。知道是曹顒的手筆。心裡便只有越發敬的。
雖說在小舅子塞什圖面前。他表現的灑脫。其實心裡已經將曹顒看成了活財神似的恭敬。
給家族做牛做馬的。還要受著嫡母與嫡兄弟的臉色;要是有朝一日。要是能獨立門戶。那才是的償所願。
曹顒隱隱提點著。心裡也盤算著內務府幾條商道的利潤。這銀錢……若是真拿下一條。子孫後代就有了銀山一般……
不過。即便是所為的招投標。又能有何用?
還不是要看上位者的心情。就像是這次招投標。有的線路是三年五年。有的是十年。那些中標的家族能不能保住商道。還不是要看宮裡的意思?
且不可太貪。曹顒將一筷子金絲筍送到嘴裡。撂下了筷子。
最近。他有些過於貪口腹之慾。長而以往下來。怕是在其他上面也難掩貪婪之心……
這世上有貪婪之心的。豈止曹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