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個時辰地功夫,我就帶著兄弟們在這一片轉悠。要是真出了事兒,衙門那邊也沒臉面不是。”
陳管事道:“那感情好,待小地一會兒去稟告大管事,讓他老人家來謝您……”
同稻香村外的喜樂氣氛相比,鋪子裡地氣氛是低沉中帶著幾許緊張的。
畢竟既然做“酬賓”,需要的年糕數量就比平時要龐大得多,點心師傅們已經全心忙這塊兒了。
內堂裡,韓江氏坐在椅子上,因帶著面巾,看不出喜怒。
曹方坐在一旁,臉上有些陰沉得怕人。如今,在這曹家操辦喜事的功夫,要是這邊鋪子真出了人命官司,影響買賣還是小事兒,這大過年的也是晦氣不是。
心裡惱歸惱,曹方看了韓江氏一眼,倒是有對韓江氏生出幾分佩服來。能防患於未然,將一場大禍事消弭於無形,也算是本事。
早先還為大爺尋她做總掌櫃的不值,覺得她佔了大便宜。如今看來,這買賣鋪子還真需要有個掌舵地。
韓江氏看著曹方所想,不緊不慢地說道:“鋪子剛張羅,曹爺便提醒過小婦人,這點心吃食是入口的東西。半點輕忽不得。要不然的話,出了是非,再好的招牌也能毀於旦夕。”
雖說從這邊鋪面開始張羅,曹方也在這頭,但是負責的是鋪面修正同人手安排方面,對於買賣上地事兒從來不插手,因此還是頭一回聽韓江氏說這個。
“怨不得從開業就養了十來條大狗。我還以為是護院用的。看來大掌櫃那時便防著外人這手。”曹方回道。
韓江氏搖搖頭,道:“外人畢竟是外人,想要使陰的,也傷不了根基。做買賣,最怕的就是內鬼,那才是防不勝防。要是鬧出動靜來,可是傷筋動骨。”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腳步聲,大踏步進來一人來。
曹方見他手中拿著一張紙。道:“都供出來了?可問出是誰指使的?”
來人是曹身邊的長隨之一趙同,對審人問人上有些長處,被曹打發過來給曹方做幫手的。
趙同將手中地供紙遞給曹方。道:“這小子雖說骨頭有些硬,但還是招了。說是豐潤齋地管事給了十兩銀子,讓他往這邊的東西里添些材料。這邊的東西平素都是庫房裡鎖著,每次取貨的規矩,也是一個師傅帶著兩個活計三人結伴,他沒機會下手。只有那半桶油是刷烤盤用的,擱在外頭,便動了心眼。將東西撒裡面。”
說到這裡。他皺眉問道:“豐潤齋也是點心鋪子?這般齷齪的手段,可不能容了。要不要拿著大爺的名帖,將這個小子送到順天府去?那樣的話,連蘿蔔帶泥巴就都提溜上來了。”
雖說早想過生意好了,同行會眼紅,但是也沒有想過對方敢拿下毒來探路,這不是尋常傾軋那麼簡單了。
曹方冷哼了一聲,道:“這可是瞧著大爺脾氣好,還是託大不將咱們府放在眼中?回去請示下大爺同奶奶,難道讓什麼阿貓阿狗都在眼跟前蹦?”
韓江氏原聽著,見兩人如此說,道:“大管事稍安勿躁,這事兒不好輕易往衙門去。官司打得如何且不論,只這有人在鋪子裡投毒的訊息傳出去,汙地還是咱們自己個兒的招牌。使壞的人是不是真是豐潤齋不好說,就算真是,對方用一個鋪子,毀我們六個鋪子,這官司打得也沒有甚麼意思。”
“嗯,我曉得,我這就將這邊地情形回去稟告我家大爺,鋪子這邊,還勞煩大掌櫃料理。”曹方起身道。
韓江氏隨著起身:“大管事放心,因鋪子這邊有些貴,年貨點心讓其他鋪子分去不少。如今,正好藉著這個空,將年貨多賣些。”
曹方與趙同兩個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韓江氏一人。
她坐了片刻,走到書案後,拿起賬冊與算盤,繼續核算起明年春所需的各項銀錢。
除曹等人外,就連平郡王夫婦、孫珏夫婦、塞什圖夫婦都在座。
靜惠作為新婦,拜祭完祖先同造神外,隨著曹頌來大堂拜見長輩,定名分,認大小。
兆佳氏是婆婆,在堂上的太師椅上坐了,曹寅同李氏夫婦並排坐於另一側。
靜惠穿著大紅色旗裝,頭上戴著絨花,映襯著一張小臉粉嫩白皙,顯得格外秀麗。
兆佳氏早年見過靜惠,原是嫌她長得平平,今日瞧著,也較過去順眼幾分,受了兒子媳婦的“行雙禮”,掏出個瑪瑙鐲子放在茶盤上,充當送給媳婦的見面禮。
曹寅與李氏因想起李鼎的緣故,對靜惠有些介懷。
只是她已經進了曹家大門,就是曹家人了